霍志远实在憋不住,指着林生文,对着纪永灵笑说:“要不是知道你日日在牛家庄伺候庄稼,我都要以为你在盯我们的梢咧。前些天,地里的麦苗才发芽,我们过来你牛家庄时,林生文就问路边地里的老汉,‘这个时候你们地里种这么多韭菜,是准备腌了冬日里吃吗?’
那老汉一听这话,当时脸就黑了,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估计我们再多说两句,他就要拿手里的镢头挖我们咧。还好我们骑马跑得快。”
“哈哈——”这次连纪永灵也没忍住笑了。
原来林生文就是那个不识小麦和韭菜的“猪”啊。
“你——”林生文瞪一眼霍志远,又瞪一眼纪永灵,鼻孔呼哧两下,扭身不说话了。
纪永灵收起笑容,有些尴尬地看看林生文。她真的只是随意讲个笑话而已,怎么有的人就恰好对上号了?
她赶紧岔开话题:“那个霍公子,我刚问你对地里庄稼知道多少,是怕你不了解这庄稼的年产量。我跟你说了今年的产量,你也不清楚产量增了还少了。”
霍志远一听庄稼产量,来了兴趣,说:“我跟我爹来宁平县这两年,春耕秋作的时候,都有去下面转转,多少知道一些。你有啥事,只管说。”
知道一些就好。
纪永灵最怕权力阶层对底层的事情一无所知,然后拍拍屁股,想一出是一出的做决定。
她说:“今年我屋(家)这一料子秋(一季秋庄稼),用的是自己堆下的堆肥,这种堆肥和原先的肥不太一样。前阵子收回去的玉米虽然还没有退(脱粒),但是这玉米棒棒看起来比往年的大,玉米粒也比往年的饱满,我爷和我爹他们都说今年玉米肯定比往年能多打一些。
还有谷,我爷他们已经称出来咧,说一亩地比往年能多打三斗。村里其他家用了堆肥的,也说今年的谷、糜子比往年能多打上两三斗。往年一亩地的收成,也就六七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