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纪水桃婆家穷苦,但这走亲戚的礼数却十分周全。她给杨氏带了一小布袋燕麦,又拿了两个锅盔当礼当。
杨氏忙把那些东西往回推,拉起纪水桃的手,眼眶红红的说:“娃娃,你这么远的路程,难得回来一趟,给我们拿这东西弄啥哩!我屋里今年啥都有哩,啥都不缺,你快拿回去!”
纪水桃反拉起杨氏的手,拍拍说:“二婶,我屋里有哩,这是特意给你和我二伯拿下的。我屋那边的地不好,种啥都不好好长,就种些燕麦还凑合着能长些,你嫑嫌,你快收下。”
杨氏拉着纪水桃坐到炕上,说:“不嫌,不嫌!娃娃,只要你能常回来庄里转转,比啥都强。”
一旁的陈氏听了这话,又抹起了眼泪,她先前在自己家和纪水桃已经哭过一场,杨氏这话一说,她又忍不住流泪。
纪老爷子问:“水桃,你婆家喔地是咋回事?土底下都是石头吗?咋种啥都不长?” 纳萨力克的灾厄龙王
纪水桃摇摇头,叹气道:“不是石头,是地里返碱。啥东西种下去,种子都难活,就算活了的苗,都会叫烧死!”
返碱?一旁的纪永灵懂了,这是盐碱地啊。
纪老爷子吸口旱烟,皱眉道:“我记得你婆家的地还不少哩,都是这种情况吗?”
纪水桃点点头,无奈道:“我们方圆几十里的地都是这么个样子。哎,地里不长庄稼,不让人吃饭,不给活路,没方子啊!人就只有两个手,两个脚,能有多大的本事哩!哎……"
此话一出,窑里的人都开始叹息,叹息纪水桃婆家的艰难,也叹息庄稼汉的不易。
为了缓解气氛,胡喜容又问起了纪水桃的男人和娃娃。
纪水桃的男人倒是个吃苦耐劳的,家里的地虽然种麦子、玉米不好好长,但是种豆子、燕麦啥的,多少还是能收一些,加上他们那边的税赋一直以来不算重,都按下等地算,也能凑合着过活。
前些年她接连生了几个娃娃,地里庄稼都是她家男人和公婆三个人没日没夜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