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有点疑惑,并不是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就变了,之前他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平静。刚开始他还在为这里生活条件太优益,不够苦累,怀疑无法锻炼心智。怎么突然就可以整天整天的在林中思考自己了?
“不要一个人独处想太多,容易走极端。”
“心无法平静,到哪里都无法停止思考。你剥玉米就可以不想了吗?”
无衣本想说是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口,他剥玉米时确实没有任何思考啊,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好像他害怕一旦回答后,他就再无法保持之前的状态了。
木木没有等他的回答,径直走上岔道,往林子深处走去。
无衣没有追上去回答,只是默默继续前行,好像他们刚刚没有谈过话一样。
可是开始剥玉米时,无衣意识到,一切都变了,木木的一句话就击碎了他忘我的假象。
他可以在剥玉米时专注只剥玉米,就像他之前在接引殿前冥想,他也能放空自己。可是这只是一种逃避,在这之外,他仍旧要面对真正的生活,而如果他永远放空自己,那就相当于完全放弃了真实世界,也放弃了真实的自己。
他害怕忘记曾经的回忆,又担心忘记所有的回忆,问题始终在那里,从来没有解决。
他从此再也无法安心得剥玉米了,这不是他来此的目的。
无所事事的他也开始和木木一样在树林里闲逛。他曾经告诫木木不要一个人想太久想太远,那样只会迷失,这是他作为徐无衣时,用生命得到的经验教训,可现在他似乎又别无他法。
这天他看到凉亭里的一歌大师,于是走过去。
“怎么不剥玉米啦?”
“那对我没用。”
“哦。”大师似乎并无异议,很顺畅得就接受了他的话。
两人就此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无衣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大师,如果回忆使我们痛苦,而忘记回忆又让人害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