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之的书房里,郑南行歪坐在贵妃榻上,听陆含之数落他,“南行,南行,你可真行,让御史参你们丞相府一本就是你的办法?”
“这办法最有效不是吗?否则小小的一个陈大有,我那丞相爷爷才不会多重视,那刻薄老太太也不会消停。”接着又嘟囔了一句,“还是你家给的灵感呢。”
“你嘟囔什么?”
“没什么,效果很好不是吗?”
昨儿个可是个好日子,国子学放假,朝堂旬休,富春酒楼开业。
能做御史的头都铁,尤其是大禹国的房御史,寒门出身,洪德年间进士,因耿直不阿的性格一路做到右佥都御史,一生参人无数。房御史这人私下有个小爱好,爱吃,是个老饕,只要安京有什么新开的酒楼和小吃,御史大人都会低调前去。
他只是让人将富春酒楼开业的消息透露给房家的下人,就将人引到了富春巷,不但让他品尝到了新的菜式,还免费看了一场戏,听了一场民情。阿好的出现完全是意外之喜。
不负他一番盛情,今日房御史就当堂参了丞相府一本。建安帝顾念着他爷爷的面子,没有当堂发作,他爷爷自然不知道什么陈大有,简直无妄之灾,可以想见他丞相爷爷的脸色。
不过陈大有昨日可是去了一趟丞相府,虽然未见到人,可都知道是来找老太太的,下朝回来郑丞相冲着老太太发了好大一通火,接着用雷霆手段就处理了陈大有一干人等。
陆含之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他坐正身子,解释了一句:“房御史参的人多了,在朝堂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且咱们这位新帝登基不过五年,正是要有作为的时候,新人没上来前,不会随便动老臣的。”
“你就不怕你爷爷知道?”
“我这也是为了丞相府,所谓妻贤夫祸少,爷爷有那样一个老妻,在她弄出更的大祸事前,爷爷先警醒起来也没什么不好。”
到底是郑南行自家的事,他不再说什么。
重新斜躺下,他拨动着腰间的小金算盘,“房御史在朝堂上还提到了你家那个小丫头呢,虽然是参人后例行的吹捧话,好像是这么说的吧,‘我大禹国有陈大有这样鱼肉百姓的恶霸,但也有小小年纪就能机智应答的稚童,有尸位素餐毫无廉耻的官员,也有案牍劳形鞠躬尽瘁的能臣,这一切全赖皇上英明决断,为民做主。’,这机智应答的稚童不是说她还能是说谁?”
陆含之练字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已经让身边的人去叮嘱训院的管事了,小丫头还太小,好好教导后,等分到清辉院,他会给她留有施展能力的机会。倒是从未想过小丫头会被自家弟弟预定的情况,更是直接忽略了陆姝当时讨要小丫头的要求。
郑南行继续道:“我记得你们卫国公府下人的月假有两日,她今日该回府了吧。”
陆含之没理他的话头,“你今日真不回丞相府?”
“你可真小气,叫过来说说话也好啊,她讲的小故事可甚合本少爷心意。”
训院桂嬷嬷房间,她已经很熟悉这里的布置了,进门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桂嬷嬷正在穿针,穿了几次未穿上,见她进来,干脆放下针线筐,“知道叫你来是为什么事吗?”摇摇头,乖巧地蹭到她身边,帮忙穿好线,重新规矩站好。
桂嬷嬷似乎放弃了,拿起穿好的线,边纳鞋底边道,“今日世子爷身边的大丫鬟过来跟我提及了你,说世子爷吩咐要训院好好教导于你,莫要浪费了天生的好头脑,你可做了什么?”这丫头除了那次在寿安堂露脸,据她所知接触最多的是四少爷,世子爷除了和小郡主那次见了她一面,应该不认识这丫头才对。
听到世子爷,她眨巴了下眼睛,眼中有疑惑,摇摇头。
“你知道有这事就行,主子的特别关照是恩典。”见她面上懵懂,显然也不清楚,桂嬷嬷就对她挥了挥手。
待踏进丁字房的门槛,她拍了下脑袋,想起来了,富春酒楼二楼看到的那个熟悉的侧脸是世子爷!一月前见的人,又是侧脸,她一时竟未想起来。‘好好教导’是因为她赢走了五十两银子吗?甩甩头,这些主子都好生奇怪。
奇怪的四少爷陆鸣之捧着一盆婴儿指慢悠悠地进了自己的鼓笙院,这两天不舒坦的心口,终于舒畅了。
他不
陆含之的书房里,郑南行歪坐在贵妃榻上,听陆含之数落他,“南行,南行,你可真行,让御史参你们丞相府一本就是你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