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回到国公府时,外头已经下起了漂泊大雨。
府门外王管家和吴嬷嬷已经在等着了。
陆听之的近身长随,一早慌慌张张回来报信时,也是巧,整个国公府里能做主的正经主子一个没有,上朝的上朝,进宫的进宫,上学的上学。府上二公子杀了人,死的还是的平江郡主与南州总督唯一的儿子,这等大事,即便是他们国公府,事情若是属实,也很难善了。
好在国公府里都是几代家奴下来用老了的人,不说王管家,吴嬷嬷虽然一直暗戳戳和高嬷嬷争夺谢氏身边第一心腹的位置,关键时刻也是忠心可靠的,呵斥了几个不稳当的丫头小厮,府里人照常做事后,王管家就立刻打发了人到宫门口候着,又分别着人去京兆尹府衙和春晖楼打探情况。
“吁——”
谢氏刚被陆鸣之撑着伞扶下马车,世子爷陆含之的马车也停在了府门前,马车刚停稳,人就探身出来踏着小厮着急忙慌放下的马凳落了地。国子学倒是方便递消息,不过王管家也只是让小厮在国子学外等着世子爷下学之后再告知,因此陆含之也是刚得了消息。
他迎上去,瞥了眼阿好抱着的木笼子,从另一侧扶住了谢氏,温声道:“母亲,不必过于烦忧,二弟素来不是个莽撞的,事情或许另有隐情。”
谢氏一左一右拍了拍两个儿子的手,虽是庶子犯下祸事,可这祸事恐将带累全家,世家大足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身为当家主母焉有不忧之理,不过她两个嫡亲儿子好好的,多大的烦心忧心,总有过去的时候。
一行人撑伞而行,王管家汇报重点:“夫人,国公爷下朝后便直接去了京兆府衙门,午后长生出传消息说是有位叫高近的人到府尹衙门投案自首,言明是他将杨公子杀害,国公爷现下还在京兆尹,已派人传了话,具体情况等国公爷回来细说,并转告夫人不必过多担忧。”
闻言,谢氏在寿康宫里听到杀人消息后就一直紧绷的情绪,稍稍轻松了些,已行至二门前,她冲王管家道:“我知道了,今日国公爷是骑马上朝,并未带雨具,你派个人准备几套蓑衣送到京兆尹去,另外着个人在中门候着,若是国公爷回来,立刻将人请到牡丹阁。”
王管家刚要应“是”,一直乖乖安静不好教母亲担心地陆鸣之,找到机会开口道:“母亲,我去给父亲送蓑衣。” 他和二哥都爱舞刀弄枪,向来亲近,杨百舸不是个好东西,暴躁好色,可以二哥的为人他绝不会和别人争夺妓子,更不会因争夺妓子不成而起杀心,听母亲说二哥因为春晖楼的一个妓子杀了杨百舸,他自是不相信的。
下着雨呢,谢氏可不想小儿子奔波,刚要出言阻止,陆含之先一步开口:“母亲,我与鸣之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