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番子的一名头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档头,将马车停下后,便来到了海定营房的管理跟前说道:“奉东厂厂公之令,前来缉拿王化贞归案,如今这王化贞可在营房之中?此时在哪里?!”
海淀营房的管理刚看到这些东厂番子的时候十分害怕,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事儿了,结果听到是问王化贞的住处,便赶紧回复道:“启禀这位大人,王化贞此时正在营房之中。那边那个房屋就是。”说完,海淀营房管理用手一指营房一处角落里的房屋。
“好,来一个人看着他别让他乱说话,其他人跟我来。”东厂档头吩咐道。说完,带着一众东厂番子跑向那处房屋。
等一众东厂番子包围了这处房屋后,东厂档头一脚将房屋的木门踹开,大喝道:“东厂办事!王化贞,你事发了,跟我们走。”
王化贞此时正在屋中奋笔疾书,突然间大门被踹开,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便看着一名踹门的东厂档头正在呵斥他,顿时怒从心起厉喝道:“大胆,吾虽落魄于此,然亦曾为朝廷命官,尔等东厂番子,未奉圣谕,竟敢如此无礼闯入,是何道理?天子脚下,岂容尔等肆意妄为!吾定当禀明陛下,将尔等绳之以法!”
“呵呵,好一个会抖威风的狗东西,还想见圣上,你先能从我东厂手中出来再说吧。”说完,这名东厂档头上前一步,抓着王化贞的头发将他从桌子后面拖了出来,对着肚子就是一拳,一拳将王化贞打得蜷缩在地,脸色煞白,口中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王化贞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蛮横粗暴,他强忍着剧痛,怒目圆睁,“你们这群阉党爪牙,吾乃朝廷命官,尔等这般行径,简直是目无法纪!”
东厂档头却冷笑一声,“哼,莫要再嘴硬,到了东厂,有你受的。” 说完,一挥手,旁边的番子便一拥而上,用铁链锁住王化贞,拖着他就往屋外走去。
王化贞还在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们这群阉党,吾师乃是叶向高,不日便要回京入阁,尔等就不怕报应吗?”
东厂档头见王化贞还在阔噪,直接转身对着王化贞就是两巴掌道:“狗东西,还威胁上小爷了,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清楚!到了东厂,自有你交代的时候。来人,把他的嘴堵上,省的阔燥!”说完,身后的一名东厂番子,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儿发黑的布,团吧团吧就塞进了王化贞嘴里。
王化贞被先是被东厂档头两巴掌打的嘴角出血,然后就被这块儿发黑的布团塞进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含混之声,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屈辱。
海淀营房管理,看着被东厂番子从房屋中拖出来的王化贞凄惨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他低下头,小心在一旁候着,眼神时不时偷瞄着跟前看守自己的这名东厂番子,心中暗自庆幸此番祸事并非冲着自己而来,却也不敢对东厂番子的行事有丝毫阻拦之意,只盼着他们能顺利带走王化贞,莫要在这营房之中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以免殃及自身。
牵着王化贞的东厂番子档头,将王化贞塞进了马车里,便来到这名海淀营房跟前说道:“今天这件事情,你最好当作从未看见。若有半分风声走漏,或是日后有人问起你今日情形,你若敢吐露半个字,休怪我东厂手段狠辣,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只管守好你的营房,莫要多管闲事,明白吗?”
海淀营房管理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声音颤抖地回道:“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小的定当守口如瓶,请大人放心。”
东厂档头冷冷地看了海淀营房管理一眼,转身登上马车,扬尘而去。那营房管理望着远去的马车,长舒了一口气,可双腿仍止不住地发软,心中暗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
昏暗的诏狱之中,潮湿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间,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烛火光影,王化贞被东厂番子一路拖着,一路踉踉跄跄,在廊道中撞来撞去。
“咚”的一声,王化贞被东厂番子重重地踹倒在审讯室内冰冷的石板地上,东厂档头紧随其后踏进审讯室,看着地上的王化贞,冲着身后的两名番子道:“将这狗东西绑在架子上。”
“是,大人。”两名东厂番子领命道,随即上前,将王化贞提溜起来,架着拖向架子,将王化贞绑在了架子上。
这名东厂档头,来到绑在架子上的王化贞跟前,面容冷峻的道:“王化贞,你可知罪?”
王化贞抬起头,怒目而视道:“吾何罪之有?尔等东厂番子,仅凭莫须有之事便将我缉拿至此,尔等如此肆意妄为,日后定有尔等的好看!”
东厂档头却冷笑一声:“哼,王化贞,你莫要在此嘴硬。你与姚宗文暗中勾结,于朝堂之上构陷辽东经略熊廷弼熊大人,还在辽东之地不听从熊大人指挥,暗中蓄意破坏熊廷弼之战略部署,致我大明辽东防线屡屡溃败,此等大罪,你还敢狡辩?”
王化贞闻言,心中一凛,脸上神色不变,强撑着狡辩道:“休要血口喷人!吾在辽东,一心为国,虽有决策失误,却绝无陷害忠良之举。分明是熊廷弼指挥不力,畏敌如虎,致使我辽东屡屡战败。他才是我我大明的罪人!”
东厂档头闻言,上前一步,猛地揪住王化贞衣领,眼睛盯着王化贞,冷冷的道:“哼,你还敢颠倒黑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大明新七军在接到魏忠贤传信,与今日前往南海子集合的时候,刚走出海淀营房没多久,就有一队东厂番子来到了海淀营房,此时营房除了以前的管理值守人员以外,就只有王化贞一人留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