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和湖广总督张之洞大人的幕僚了解过,这个麻烦不仅仅是银子成色问题。”白景杉躬身说道。
“还有什么问题?你没写在折子里?”光绪疑惑的问道。
白景杉心中一叹,郑重的说道。
“回皇上,臣以GD省举例。户部收到广东解送的京饷时,一开始先要支付议使费。稍有不满意的地方,某些人就会挑剔其成色。这给解送京饷的外省官员们带来了无穷的麻烦。
在计算比率的时候,某些人上下其手索要银钱来补平成色不足。每一千两银需要赢余七八十两才能符合要求。
相比之下,某些人在放款给外省时每一千两银又会短少七八十两,一进一出无形中就让外省损失一成多。
这个钱是不是进了国库,臣就不知道了。如果改用银钱,成色和重量就都没有问题了,刚才这诸多弊端就都可以避免了。”
白景杉的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光绪面前具体的说了官员贪腐的手段,光绪之前只是知道官员有贪腐的,但是这么具体的,还是让光绪心中气愤异常。
“这些蛀虫,这是在毁莪大清的根基啊!岂有此理!”
“皇上息怒!”白景杉赶紧躬身说道。“蛀虫历朝历代都不乏其人,所以只能通过制度减少漏洞,不给他们伸手的机会!”
“这个事,朕自会处理。”光绪压了压心中的怒火,看着白景杉问道。“朕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皇上请讲,不知是何事。臣定知无不言!”白景杉躬身说道。
“塞门土厂是怎么回事?洋人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出人出力?”光绪看着白景杉说道。
“皇上去过护士学校,那里的房子在建造的时候就用了很多的塞门土,但是当时都是从美利坚进口来的。这个塞门土,确实好用,就是价格高。所以臣才想着建这个塞门土工厂。”白景杉大大方方的说道。“而且德国人一直想跟臣拉关系,所以臣就让他们表示表示诚意。”
“护士学校是和美利坚人合作,塞门土工厂是和德国人合作,更别提你还去过法兰西,和法国人也合作过。”光绪看着白景杉笑着说道。“你可真是长袖善舞啊!”
“回皇上,臣知道这些洋人看重的都是利益,看重的是臣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他们想利用臣达成他们的目的,臣自然也可以利用他们达到富民强国的目的。”白景杉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说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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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有信心应付洋人,那朕也不再过问,但是切记,与洋人合作也好,互相利用也罢,不可有损国体!”光绪认真的说道。
“皇上的话,臣谨记在心!”白景杉躬身施礼道。
“至于这个塞门土工厂,好好经营,就当是朕给你的奖励啦!”光绪看着白景杉。
“谢皇上隆恩!”白景杉跪下磕头说道。
“跪安吧!回去好好备考,一切朕都心中有数!”光绪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
“臣告退!”
白景杉听到光绪的话之后,才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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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杉离开以后,直到复试之前都没听说朝廷有什么大动静,白景杉也没在操心钱法的事,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先过了科举的最后三关。
光绪十五年闰二月十五日,西历1890年4月4日。各直省己丑恩科乡试举人复试。
寅时初刻左右,各省举人就在京城贡院门口的大广场上集合的差不多了,等到卯时初刻,点名官按省远近开始分别点名。
这次比白景杉乡试的时候就快多了,十多个人一组,从贡院的东左、西右二门进入。在一番搜检之后,每组人就在贡院二道门下直接领了答卷纸,卷面上都盖了戳,这里就是这次的考试的考号了,对号入座即可。各地贡院的规格和京城贡院都差不多,所以这些举人也都熟悉规矩。等到了卯时辰初之际,各省举人才都走进了贡院。
这边在封门盖印封号之后,才下发了这次考试的试题。
试题是以四书文一篇,题目为“荐其时食”;试帖一首,“赋得淑气依迟柳色青,得青字五言八韵”。
而且写明了要求:不点句、不勾股、不得添改,必须当日交卷。
因为只有一天,辰初开考,亥时结束,所以历次复试是不提供饭食的。不像乡试和会试那样,每场要三天。
白景杉申时才把卷子交上去,在此之前,白景杉就听到陆续有人交卷了。白景杉回到白家的时候,大家都没敢多问。
不出所料,五日后榜文贴出来,白景杉取得了二等,这意味着白景杉可以正式参加庚辰会试了。
而白景杉这天再一次来到了黄思永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