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侍郎,本想打电话请您过去,但是使团里没有人知道您家的电话,所以我只能过来找您!”麦信坚焦急的说道。“刚刚收到吕公使的电报,王爷让我请白侍郎过去商议!”
“麦参赞,还请你在这边等等。一会阿尔贝王子和她的夫人会来我这边,我先接待他们之后,再和你一起过去见王爷!”白景杉看着麦信坚说道。“莪怎么感觉你们都乱了方寸一样,你先说说吕公使电报里到底说了什么吧!”
事情是在“致歉使团”还未到达欧洲的时候,就出现了变故。
在载沣出使前,清政府驻德公使吕海寰就曾多次向德国方面探询有关会见礼节等问题,但德国方面一直未做任何表示。
直到七月初六日,载沣一行都快到欧洲了,吕海寰才从德国外交部礼宾司处得到消息。会见礼节是这样安排的:“德皇在白厅坐见,王爷行三鞠躬礼”,其他参赞随员须“均照中国臣下觐君礼叩首”。
也就是说,德国皇帝是坐着接见,清政府的特使载沣要行三鞠躬礼,其他随员则要像拜见大清皇帝一样行下跪叩首礼。
这完全就是一种折辱的行为,吕海寰一面向德国外务部据理力争,一面连续致电京城的议和大臣庆亲王、李中堂和西安行在军机处,请求向德国驻华公使穆默商议转圜之策。但德国方面表示,除参赞官副都统荫昌担任翻译尚可通融外,其余均不更改。
七月初十日,庆亲王和李中堂致电吕海寰,表示参赞等行叩首之礼,“为欧洲向来所无,未免有意欺辱。国体攸关,断难逆就……如彼仍坚执,只好由执事转告醇邸,只带荫昌一人前往,张翼可令称病,其余各参赞等,先赴别国等候,否则国书可以缓递,断不能忍此大辱。”
载沣已经到了比利时,再待一天就要去德国了,可是现在事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德方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而且德方更是在今天告知吕海寰,德皇威廉二世取消了之后的会见,吕海寰只能急电告诉载沣此事。
“麦参赞,王爷肯定不知如何是好了吧!你不如现在先回去给王爷做一番检查,然后对外声称王爷病了,需要在这边休养!”白景杉思索了一阵皱着眉头说道。“麦参赞,您知道德国方面具体是卡在哪里了么?”
“吕公使说问题出在了德皇威廉二世身上!”麦信坚看着白景杉说道。
“怪不得对荫昌都统网开一面呢!”白景杉点了点头。“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先请王爷称病拖着吧!之后其他的活动安排也先停了吧!如果要做戏就做全套的!这是我的建议,你回去转告王爷吧!”
等麦信坚离开之后,一直听的白景武看着白景杉说道。
“三哥,既然如此,我也去通知一些留学生,他们都是被裕庚叫来欢迎载沣的!”
“裕庚?驻法公使?”白景杉看着白景武问道,见白景武点了点头,白景杉认真的看着白景武说道。“你以后没有必要少和他接触!裕庚以及他的家人,风评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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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白景武不屑的说道。
阿尔贝王子来访,要说的也是这个事,白景杉在和阿尔贝沟通的时候,载沣所在的庄园就打过来电话。载沣同意了白景杉的提议,并且希望白景杉能尽快过去。
白景杉告诉了阿尔贝载沣身体不舒服,其他的活动全都暂停。当然这是正式的说法,白景杉也和阿尔贝说了原因。阿尔贝也表示没办法,德皇威廉二世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想要游说他,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事情就这么拖了下去,西安行在一方面令载沣相机行事,既顾出使大局,也要无伤国体。一方面让驻德公使吕海寰继续与德国外交部磋商。而且电告吕海寰:
“如实不能挽回,应与照会议明,此次专使原为道歉,姑为通融酌允,以后仍按照各国通行之礼,不得援此为例。”
载沣知道朝廷这个态度之后,直接让吕海寰告诉德方,自己就是跳海,也绝对不接受德方的条件。
朝廷通过其他各国联系德方代为转圜,庆亲王和李中堂更是以此事为理由,暂时拒绝在《辛丑条约》上签字,向各国施加压力。
到了七月二十日,情况终有转机。吕海寰电告载沣:德国外务部表示,德皇同意接见,呈递国书时只带荫昌一人作为翻译,免去跪拜礼,俱行鞠躬礼。“其余参随等亦可同来,均住波茨坦皇宫”。
十几天的礼仪之争,算是有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当晚,载沣一行启程,次日抵达波茨坦。
七月二十二日,载沣随带荫昌一人前往德皇行宫。载沣向威廉二世行三鞠躬礼,呈递国书,宣读颂词。荫昌随同,亦行三鞠躬礼。德皇威廉二世傲慢地坐受国书,发表答词也未曾起立。
历经周折,载沣觉得这样已是“大局保全,国体无伤”。当日即电告京城“所有一切,均赖国家鸿福,俱臻妥协,堪慰宸念”。
最后的结果和最开始德方的要求几乎没有变化,大清在国际上已经没有脸面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