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一旁笑道:“还是萧老弟用兵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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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城连忙摆摆手道:“切莫再这么说。你们难道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多吗?”
这一年的冬季不知怎的,非常的冷。虽然轮台与北庭的军民不太好过,但总能吃饱喝足。大不了一家人躲在炕上钻进被窝御寒。不过蠕蠕人今年的冬天十分的不好过。不但数十万部众食不果腹,连帐篷也严重不足。许多蠕蠕部众只得住进牛棚和马圈。如此一来又有不少蠕蠕部众冻饿而死。不过比蠕蠕部众更糟糕的是,一些东胡部落的牛羊和粮食也被蠕蠕掠走。整个冬季东胡部落冻饿而死的人超过了一半。残存的东胡人都酝酿着逃亡的计划。
到了二月下旬,趁着路面还未解封,李承训率领哈密、高昌和轮台的骑兵大举奔袭而来。蠕蠕猝不及防。东胡部众满怀仇恨加入了袭击蠕蠕的战斗。李承训一击得手率领大军连忙向北庭撤退。
经过去年北庭之役损失壮丁两万余,冬季又冻死不少部众,再加上李承训的趁火打劫,现在蠕蠕损失的部众已接近四成。郁律壶宁手中可以调集的兵力已只有不足六万人。蠕蠕与西域李承训守军已然攻守易势。郁律壶宁再不敢冒险耽搁,只得率领部众东返漠北草原。
就在蠕蠕东返漠北的途中,蠕蠕锻奴部举全部落之众起义,并投奔了李承训。锻奴部长期以来为蠕蠕打造兵器。这次全部落归顺李承训对蠕蠕的打击十分沉重。
至此大晏收复西域已成定局。西戎二王子和三王子见大王子和郁律壶宁接连惨败,也只得率领残兵败将向李承训投降。
不过干城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刚到三月中旬,朝廷派广闻寺总部司太监郝川到轮台城复查斩首人数。好在轮台守军没有将砍掉的蠕蠕人头扔掉。经过郝川反复清点确实没有发现问题。还有其他几场战斗斩杀的五千多蠕蠕人头也没问题。问题就出在冯凭率部斩杀的人头上。虽然冯凭所部斩杀的一万多颗蠕蠕人头数对上了,但郝川认为这些人头中有许多不是成年人的,所以不应发赏银。
干城知道郝川来者不善,但并不清楚郝川到底是谁的人。不过眼下赏银都已下发,再让众军士退回,恐怕会发生变故,干城顿觉十分棘手。干城一面向郝川解释,一面夜里给郝川送了不少礼物。可是郝川此人礼物全收,但就是不松口。干城只得请刘公公出面协调,也还是不行。
就这样为了赏银的事前后折腾了一个多月,这一日干城又在守备府宴请郝川。酒过三巡,干城笑道:“郝公公,近来卑职思考良久,觉得还是您说的对。不行就让那些领了赏的兵退出三成的赏银,如何?”
熟料郝川放下筷子,板着脸说道:“咱家没有说这些军士杀良冒功就已经很不错了。”
干城听过这话,不禁脸色难堪。不过转瞬之间他便换上笑脸,说道:“郝公公,您看这轮台城与北庭城中都是我朝的驻军和家属。这些士兵再怎么着也不会杀自己战友的妻儿老小冒功吧?”
郝川冷笑道:“咱家怎么知道?你的手下从何处寻得人口杀良冒功?”
干城又赔笑道:“公公这是哪里话来?这里怎么会有我的手下或是别人的手下?北庭城和轮台城里都是朝廷的军队和臣民。萧某不过是陛下和太子殿下收复西域的马前卒罢了。若是明儿个朝廷让萧某滚蛋,我也得乖乖回家抱孩子去。就是一兵一卒,萧某也带不走。”
郝川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案上,喝道:“咱家知道你伶牙俐齿,但军法就是军法,容不得一点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