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是只要赢得皇上、或者下面都督、总兵大老爷对你的信任,就是你晋升的捷径。
三来是你这么上上下下几轮,在陛下和朝中重臣眼里,你既有纵览全局的能力,又有野战军功,不提拔你提拔谁?”
青梁有些垂头丧气道:“舅舅,甥儿若是不去父亲身边做几年幕僚,莫非就没有稳妥的机会快速晋升为千户吗?”
德贤搓了搓下巴道:“当然有。”
“舅舅快说来听听?”青梁急切地问道。
德贤一脸神秘,压低声音道:“你娘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你屁股好了赶紧回家成婚。只要媳妇娶到手,舅舅保你十年之内升任千户大老爷。”
青梁一脸懵逼看向郑德贤。郑德贤也被看得十分懵逼,问道:“外甥为何这样盯着舅舅。”
青梁略带不悦地质问:“舅舅,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汉朝霍嫖姚曰:‘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外甥年纪轻轻正是效命疆场的大好时机,怎能早早为家务所困。”
“啊!呸!”郑德贤不屑地吐出口中的梨核道:“蠢材,你说说为什么人家霍嫖姚能打得匈奴满地找牙?”
青梁眉飞色舞如数家珍般说了起来,什么霍去病不拘一格,善用匈奴降兵降将以为向导,以快制快......云云。
郑德贤一抬手制止住青梁道:“其实霍嫖姚之所以战功显赫,还在于他的姨母是卫皇后,他的舅舅是大将军卫青,他幼年时被武帝养育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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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梁纷纷不平道:“裙带关系是次要的,主要是霍嫖姚超逸拔群。有汉一朝那么多贵公子,为何偏偏最有成就的只有霍嫖姚一人?”
这回轮到郑德贤长叹一声道:“我不否认霍嫖姚的超逸拔群。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只有养育宫中,随侍汉武帝左右,他才能够接触到大汉最顶尖的军事人才、最机密的档案、最高端的会议。
正因为他的舅舅是大将军卫青,所以他每次出征才能获得最顶级的情报和最精锐的部队。
还有当他成就不世战功之时,正因为他的姨妈是皇后,所以才不会遭到汉武大帝的猜忌。
若是李广也有这些先天条件,虽不至于成就霍嫖姚一般的功业,然绝不至于老死难封。”
青梁竟然无言以对,气哼哼别过脸去。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德贤又恨铁不成钢道:“你呀,就没看明白。成为大将军远征一方,却不受到陛下和朝中重臣的猜忌,朝中和后宫必须有人。”
青梁又转过身来问道:“若是照舅舅这么说,为何我爹就能率大军远征一方?”
郑德贤一阵哼哼冷笑,方才说道:“当年你爹可是想做天子门生的。结果在乡试中,他的策论直指朝政弊端,触及朝中重臣的利益,大部分考官都不敢录取他。
结果侥幸碰到吏部侍郎蒲大人,也就是当今内阁次辅巡抚直隶,这才将你爹定为第一。说白了你爹是当今次辅蒲大人的学生。
除了这一层关系外,你爹年年都给各位阁老送金、送银、送女人,连陛下的内承运库中都有你爹的金银财宝,要不然他早就回家抱孙子去了。”
青梁无比惊讶,感情自己最痛恨的搞关系、跑官要官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老爹。他震惊之余问道:“那我爹与后宫怎么会有瓜葛?”
郑德贤看了青梁一阵,忽然眼神闪烁瞟向青梁的佩刀,然后怪腔怪调地说道:“真是宝刀赠英雄啊!”
青梁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又什么都不明白。他愈发感觉成年人的世界不可理喻,然而带甲十万,征伐四方的理想又让他似乎开始体会到自己老爹的艰辛。
青梁沉默良久,方才沉重地问道:“我娘给甥儿说的是哪家的千金?”
郑德贤指着青梁,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嘛!”德贤见青梁难为情,便不再戏弄他,只是神秘地说道:“当今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吏部尚书、詹事府詹事张翩家的嫡女。”
青梁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吏部尚书的威力,于是点了点头,又再次沉重地问道:“她家的千金多芳龄几许?”
德贤眉飞色舞道:“比你小一岁,今年芳龄十五。”
青梁再次情绪低落道:“她是不是很丑?”
德贤一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青梁小心翼翼道:“她若是有沉鱼落雁之姿,为何这么大了,还没人上门提亲。”
就听“哐当”一声,德贤将手边盛梨的盘子打翻在地,然后放声大笑道:“你小子鬼心眼子真多。人家不是没人提亲,是人家张大人谁也看不上。
人家张尚书何许人也,年纪轻轻深受陛下垂爱,又负责教导太子学问。他成为内阁辅臣是板上钉钉儿的事。
而且他家的表妹是随侍陛下身边的女史。后宫里面也说得上话。
你觉得他们家的千金能随便许人吗?”
青梁情绪终于好了许多,然后问道:“那舅舅见过张尚书家的千金?”
德贤一听这个,立时来了兴致。他笑道:“你还别说,我见过你的丈母娘。你丈母娘年轻时,那可是美若天仙,西施在世也不过尔尔。”
青梁满脸通红,埋怨道:“甥儿娶得又不是她。舅舅说这些做什么?”
德贤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民间有句俗话:‘买马需看槽边母。’只要母马长得好,小马驹肯定没问题。正所谓壮母肥儿也。”
听着自己舅舅好似下流,又不怎么下流的言语,青梁简直无语了。只好满脸通红趴在床上。
德贤戏弄完青梁,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你这次回京娶亲,恐怕陛下也会召见你。你见了陛下可想好怎么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