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相对比较简陋的高铁站,下车点就像一个废弃的公交站,彭悦拖着行李在站内奔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快点换乘!
——
云起镇。
彭桂芳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没了那股精神头,整个人显得灰败的厉害,她的额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透露着血色。
陈红英是最先赶回来的一个,在得知彭桂芳出事的时候她正好在附近出差。
听送彭桂芳来医院的邻居说,彭桂芳当时提着蔬菜在路上走着,在经过一个拐角处时忽然冲出一辆花里胡哨的踏板车,正好将彭桂芳装了个正着!
因为惯性,彭桂芳的脑袋一下子就磕到了马路牙子上,当时人就昏了过去了,地上流了好大一滩血!
骑车的那个一看自己撞到了人,当即就开车跑路了,要不是王婶路过,好奇那么多人围在一起做什么,挤过去看,彭桂芳躺在地上要是再过一会,怕是人会当场就没了!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彭桂芳被陈红英握住的手忽然用力,翻手抓住了陈红英的手,捏的陈红英生疼。
彭桂芳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皮太沉重。
她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两道一大一小,携手朝她走来的身影。
那是她几十年未再见过的丈夫和幺女。
眼角划过了一滴泪,没入了她斑白的鬓发。
记忆中两人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彭桂芳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沉重,有一道久违的声音在呼唤着她,彭桂芳心中渐渐升起一种叫委屈的情绪。
“阿桂。”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姑娘,可男人的面庞还是那般英俊,身姿也还是那样挺拔。
“妈妈,我们来接你啦!”
被被男人牵着走的小姑娘脆生生的跟着喊了一句。
彭桂芳瞬间泪目,多少年了?每次午夜惊醒,眼前都是那具被水泡的肿胀发白的小小身躯,每次醒来,彭桂芳的心就如同刀绞,疼得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彭桂芳无数次的后悔自责,为什么当时出门没有好好锁门,为什么没有耳提命面的没有多说几遍,让她不要靠近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