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也是在这里，尚且稚嫩的菲利奥第一次领教了堪比联盟四天王的强大力量，虽然只是短短片刻。
如今，再度回到学校，菲利奥和梦妖都已不复当初，纵使还远不如卡洛斯四天王末位的帕琦拉，却也勉强有了与天王强者堂堂正正对垒交锋的能力，如此视角再看耿鬼，更多了些独到的感受。
不仅有着强大和虚弱的叠加，还蕴含着某种玄奥的气息。
阴寒的毒素与深邃的幽能在黑洞般的躯体内交织。
“耿嘎。”
耿鬼毫无保留地在梦妖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强大，用几乎锤炼到极致的属性能量，为它呈现出技能这种能量运用形式的真正含义。
性质的变化从不是自上而下的表征，而是自下而上的内核。
“玛奇！”
看着耿鬼的演示，梦妖有所体悟，下意识地凝聚起浓缩的光球，射向远处的标靶。
“嗖——轰”
凄厉的破空声中，炸裂的光球卷起无数烟尘，形同鬼蜮的紫黑色能量瞬间笼罩在场地中央，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耿鬼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惊讶与欣喜，而是多了些凝重。
窥一叶而知秋，仅凭梦妖的小试牛刀，老辣的它就看出了问题。
暗影球这个幽灵系最为常见和泛用的远程攻击手段真正的特点，并不在于威力的强大，而是浓缩、灵活，以及突然性的爆发。
诡变才是幽灵系宝可梦的真正优势所在，而非正面的强攻。
胖乎乎的小手稍稍勾起，一颗比起梦妖刚刚射出的暗影球小上许多的光球瞬间凝结，毫无征兆地冲向梦妖。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顷刻间，五颗光球几乎不分先后地划过刁钻的弧线，将梦妖撤离的线路完全封死。
“玛…玛奇！”
避无可避之下，梦妖咬紧牙关，将无数的暗影球射出，却在耿鬼的攻势面前如朽木般不堪一击。
“轰轰轰轰轰……”
密集的爆炸声中，浓缩就是精华的暗影球仿佛坚不可摧的钢铁炮弹，势不可挡地砸向了梦妖。
它们中的每一颗，论威力都不如梦妖全力以赴之下的暗影球·强化模式，却比它同样引以为傲的暗影球·连射要强出许多。
正好介乎于间，达成了数量与质量的完美协调。
“收放随心，进退有据，这才是我上一次没有来得及教会你的真正的奥秘。”
“变化才是让你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也是幽灵系宝可梦真正的核心优势所在。”
“连射与强化都很优秀，但还是太刻意了，要自然，自然才是真正的道路。”
硝烟弥漫，遍体鳞伤的梦妖摇摇欲坠，穆里尔的眼中古井无波，只是负手而立，提点着困于此处多时的菲利奥与梦妖。
“也就是说，完美的技能，恰恰不是我们有意设计出来的特殊技巧，而是深度领悟了这项技能的本质之后，形成的水到渠成？”
抱起被炸得晕晕乎乎的小梦妖，菲利奥若有所思，超能力刺激着大脑飞速运转，复盘着刚刚短短片刻的无数画面。
复杂与简单往往一线之隔，甚至彼此相通。
一层看似是厚重壁垒，实则只是薄薄窗户纸的阻碍，在老人的点拨中豁然开朗，坦露出一条狭长的前行幽径。
“呵……说起来文绉绉的，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穆里尔赞许地点点头，指向硝烟散尽之后，只剩下一个深坑的标靶，“暗影球是这样，剧毒也同样如此，力量、速度，这样的强大是纯粹的，但还不够。有时候，过度的强大反而会暴露自己的破绽，适合的才是最好的。未来一段时间，就从这方面入手吧，这也是我还能教给你们的最后的东西了。”
说着，他回过头，看向狼狈不堪却依然紧咬牙关的梦妖，笑道：“我也看出来了，你这次回来，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给梦妖特训，让它能够在大会前有所突破，对吧？你这孩子的小心思，要想瞒过我可还差了不少行市呢。”
“玛奇？”
懵懂的小梦妖歪着头，时而看看耿鬼，时而看看穆里尔，最终又抬起脑瓜，看向了菲利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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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不过您，这次回来，最重要的特训内容，还是帮助梦妖更快地实现突破。”菲利奥微微颔首，轻轻抚摸着梦妖越来越长的发丝，将自己的用意娓娓道来，“我的另外几位伙伴，包括太阳伊布和帝王拿波在内，最近几个月的成长都非常迅速，也收获了许多奇珍异宝。现在对它们来说，真正需要的是稳定的休整和对过去几个月的沉淀，能量积累方面的提升反而是次要的。但梦妖和它们不同，它的进步一直都很稳定，后劲也很充足，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只是遇到了些阻碍需要克服，所以才要找您为我们推上一把。现在看来，由您出马，效果当真是不同凡响。”
“玛奇？玛奇~！”
圆滚滚的大眼睛闪着惊喜的光，喜出望外的小梦妖一个飞扑，从菲利奥的怀里钻出，径直飞到了他的脸上，将他的整个视线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甜到腻人的叫声，诉说着梦妖的喜悦。
小小的抱脸虫不顾身上的尘土，用力地扭动着自己柔软的身子，恨不得将每一寸肌肤都和菲利奥紧紧地贴在一起。
懂事的它几乎从不提什么让菲利奥为难的要求，从小时候刚见面起就是如此。
但整个心思都放在自己训练家身上的它，也会期待着某种特殊的偏爱，一旦得到了回报，漫长的等待就会化作甘冽的佳酿，令人沉醉。
亮红色的珠串闪闪发亮，蕴含的情绪却并非恐惧，而是无可割舍的眷恋。
“耿嘎！”
眼看着这对自己看着长大的搭档亲热在一起，耿鬼也突然想到了什么，悄无声息地潜入暗影，在穆里尔的身旁浮现，长舌一甩，结结实实地舔在老人的脸上。
“就知道你要来这套，晚上你去洗衣服。”
穆里尔面无表情地拿出早有准备的木子果，一口咬下，含混不清地宣判了耿鬼今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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