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摆脱帝王拿波再度进攻的阿柏怪,则是在暴飞龙与风妖精豁出重伤的全力阻隔之下耗尽冲势,落得个无功而返的结局。
“阿柏怪,继……”
打出几分真火的菊子眼睛一瞪,正要再度进攻,却忽然感受到了从身侧划过的风,下意识地一模,才发现兜帽的滑落。
再一看前方,菲利奥已然收手,定定地看向自己,而那近在咫尺的鳞甲龙也放弃了直取咽喉的机会,撤到了他的身旁。
“菊子前辈!您还要在这地方再指教晚辈几招吗?这个时间,人恐怕不会太少,让人看到未免有些不好。”
眼前的年轻人言辞客气,却不乏威胁的意味,而那修长的手指已按在额头的一侧,不知为何,让她这样的强者也有了种莫名的危机感。
就如自己没有施展全力,这个狡诈如狐的年轻人也一定藏了不止一手,说不定就是那搅得关都天翻地覆的超梦。
再看看被偌大的阵仗弄得一片狼藉的公园,虽然行人稀少,但也很难不引起注意。
两相叠加,菊子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可能。
......
......
“耿嘎!”
距离被几乎夷为平地的小公园不远,一条幽深的巷子里,耿鬼献宝似的从影子里取出一根带有眼睛图案的黑色拐杖,交到了菊子手中。
被认出身份的菊子也不再伪装,将厚重的黑色外套随意地丢到一旁,神色冷峻,站在菲利奥的身前,目光越过将他围在中间寸步不让的几只宝可梦,直直地看向他的双眼。
“精彩的算计,执行力也不错,和那喜欢偷鸡摸狗的小姑娘有一拼。”
嘴角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将耿鬼之外的宝可梦尽数收回,菊子毫无顾忌地走上前,自顾自地称赞道。
“这样的称赞我可不敢当,容我斗胆问上一句,前辈今天这样不打招呼地指教我一场,意欲何为?我不认为自己在哪里得罪过您,需要这样教训我一次。”
对菊子没头没尾的偷袭与夸赞,菲利奥不为所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要一个答案。
“指教?教训?呵……”
老人笑得阴沉,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却也看不出什么恶意,就像是单纯的,很多年都没怎么笑过一样,不大适应这样的表情。
只是片刻,或许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菊子收拢神情,拐杖轻轻敲击在地面,又变成那副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样子。
“没有那么多所谓的理由,只不过是来试试你的器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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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很有关都人的风格。”菲利奥的双眼微微眯起,“那么前辈试出什么了吗?”
“哼……比起那家伙当年还要差些,但对于卡洛斯那样孱弱的地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怪不得不仅是那会格斗的女孩,就连娜姿这样难缠的丫头也会看得上你。”
双手扶在拐杖上,菊子的背稍稍驼下,目光却明亮如炬,比起意气风发的少年也不遑多让。
她的话听起来稍有点刻薄,但菲利奥很清楚眼前这位将“老派训练家”几个大字完全印刻在为人处世方方面面的“关都任期最久四天王”的风格。
能这样说,对眼光奇高,看人看事历来以大木博士为基准的她而言已是极大的褒奖。
但菲利奥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是沉声道:“既然前辈还算满意,那我也就不多打扰了,今日之事我会守口如瓶,也请前辈尽早离开,免得麻烦。”
“麻烦?年轻人,你以为现在那些围在远处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菊子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连同身边的耿鬼也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在菊子的注视下缓过神来,讪讪地退到她身后。
超能力只是略略一探,菲利奥便确信菊子所言不虚,由阿桔和阿杏亲自带队的大批联盟训练家已经围在了大约一公里外的地方。
那是个就算用他的超能力全力向一个方向延伸,也只能勉强探测到的距离。
但他没有找到娜姿的身影。
“那前辈有何指教?”
四下打量一番,将围在身旁的伙伴一一收回,尤其是收起身负重伤的帝王拿波之后,菲利奥放下戒备问道。
事到如今,他也清楚眼前的老妇人并无恶意,否则仅靠那只实力深不见底的耿鬼,就足够赶在超梦跨越多个地区前来驰援之前将自己格杀。
那是个足以压制源治的王牌mega暴飞龙的强大宝可梦,甚至有可能已经隐隐触碰到冠军之上的传奇领域,就算超梦亲临,或许都能过上几招。
“这样的态度还算像样。”菊子略微满意了几分,冰冷的面色稍稍趋缓,阴恻恻地笑笑,拐杖一挥,指向远方的黑暗,“三天之后,都城瀑布,去不去由你决定。”
话音未落,老人的身影已如同风化的掩饰,缓缓消散,只余下袅袅的语音。
不知何时,她的真身已被耿鬼用不知名的戏法取代,不知去向。
当娜姿的身影从巷子的另一侧冲出,空气中只回荡着菊子沙哑的轻笑。
“小丫头,想要从暗处偷袭,你恐怕还差了几分本领……不过,你看人的眼光,到还算说得过去,比那些庸庸碌碌的小辈要像样!”
随着话音飘落的,还有一张纸片,被菲利奥稳稳接住。
那是一张信笔绘就的简易地图,终点就是那阻隔了关都与城都的天险,都城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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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城郊某地,一处漆黑的密室。
没有半点灯光的屋子里,只有耿鬼的双眼算得上明亮。
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自始至终都比年轻人还有活力的老者此刻流露出几分虚弱和无力,岁月在她的身上终究还是留下了不可逆的印记。
“咚”
用力一敲拐杖,将试图上前帮忙拍打后背的耿鬼赶走,菊子抬起头,嘴角在黑暗中扬起。
“我那只会添乱的妹妹,终于难得说对了一次……”
嘶哑的声音在粗重的呼吸声中犹如拉动风箱一般颤抖,却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
蓦然间,一盏光线昏黄的老式油灯被点亮,一片混沌中,露出了老人伛偻的身形,和那用力拄着拐杖的颤抖的双手。
这个先是追逐一个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背影的男人,又在遭遇背叛的幻灭中转变方向,追逐着训练家的极致,并为此孤独求索了一生的老人,也到了力有不逮的年岁。
在她身旁的小桌上,一张已经微微褶皱并发黄的照片静静地躺在相框里。
画面中,几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笑得朝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