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牛从医院出来后,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没了一点儿精气神儿。他那原本亮晶晶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仿佛里头的光都被人给抽走了。一步一步走在大街上,晃晃悠悠的,就跟个游魂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
这天的天气也是邪性得很,刚才还日头高照,亮晃晃的能把人眼睛给刺瞎。可没多大一会儿,那云彩就跟赶集似的,乌泱泱地全聚一块儿了,黑得跟锅底似的。紧接着,那瓢泼大雨就“哗哗”地往下倒,就跟天河决了口子似的。
张二牛也不躲,就那么直愣愣地在雨里走着。那雨点子砸在他身上,“噼里啪啦”地响。他头发湿透了,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活像个落汤鸡。衣服更是湿得能拧出水来,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那瘦骨嶙峋的身板。可他就跟没感觉似的,依旧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那脚步沉重得像是拖着两座大山。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张二牛从头到脚都在不停地滴水。他那鞋子里“咕叽咕叽”地响,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滩混着泥的水洼。他拖着那好似有千斤重的身子,一步一喘地往楼上走,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刚走到二楼,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又闷又腻,还夹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听得张二牛心里头“咯噔”一下。他忍不住好奇,凑过去顺着那没关好的门缝儿往里瞅了一眼。这一瞅,可把他给惊着了。只见房东那肥头大耳的家伙,光着个膀子,一身白花花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直哆嗦,正和一个女租客在床上撕扯呢。
那女租客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脸上的妆浓得跟唱戏的似的,都花得不成样子了。嘴巴咧着,哼哼唧唧地也不知道在说些啥荤话。房东那张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模样简直让人作呕。
房东突然发现门外有人,吓得“嗷”一嗓子,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扯过衣服就往身上套,那慌张的样子,活像个偷鸡摸狗被抓了现行的贼。
等看清是张二牛后,他松了一口气,可马上又瞪起那双三角眼,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子,你啥都没看见,听见没?要是敢把这事儿说出去,小心老子把你扔大街上去!”
张二牛听到这话,心里头那股子火气“腾”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大声吼道:“你干这缺德事儿,还不让人说?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有没有点儿道德!”
房东冷笑一声,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露出一口黄牙:“哼,你个穷小子,少在这儿装正经。这房子我说了算,你要是敢多嘴,立马给我滚蛋!”
张二牛咬了咬牙,腮帮子鼓得高高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狠狠瞪了房东一眼,扭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那声音在楼道里回响,震得人心肝都颤。
晚上,张二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那湿乎乎的被褥贴在身上,又凉又难受,可他心里头更难受。一闭上眼睛,就是房东那副丑恶的嘴脸和那不堪的场景。
“这城里咋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呢?俺到底该咋办?”张二牛心里头就像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他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心里头琢磨着,“要不干脆回农村算了,虽然穷点儿,可日子过得踏实。可就这么回去,也太窝囊了,别人不得笑话俺没出息?再说了,林娜妹子咋办?还有陈静雅……”
第二天一大早,张二牛就起来了。他昨儿个一晚上没睡好,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蜡黄蜡黄的,看着就没精神。他思来想去,决定去找房东阿姨说道说道。
房东阿姨是个看起来挺和善的中年妇女,平常总是笑眯眯的,脸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着就让人觉得亲切。今儿个她穿着一件蓝底儿白花的布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根黑色的发卡别在脑后,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呢。
张二牛走到她跟前,一脸严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说:“阿姨,我有事儿跟您说。”
房东阿姨放下手里的衣服,看着张二牛,眼神里透着关切,忙问:“啥事儿啊,二牛?瞧你这一脸严肃的样儿,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