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王兄竟然有从军之志。”
方未寒讶然感叹道。
“没什么用,他老爹希望他接过管理家族的重任,肯定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干的。”
“琅琊王氏的继承人,怎会入得下三流的行伍之列。”
沈元兴低声说道。
他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方未寒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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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重文抑武已逾百年,在世人看来,从军无疑是无奈之下的最后选择。
为商也好,作吏也罢,只求别从军。
伱应征入伍,天生就会比别人低上一等。
长垣的守备也往往不被人所重视,长垣铁卫常年处于缺饷短用的尴尬境界。
他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珍馐美味,突然感觉胃中翻涌,有些恶心。
食肉者,可愿舍一粟以劳边心也?
方未寒的目光向北看去,穿过层层山峦与烟云,仿佛瞥见了那崇山峻岭间的破败铁壁。
战痕累累,砖裂瓦缺,却仍屹立不倒。
杯中有残蚁,坛中余冷酒。
方未寒自嘲一笑。
他们不该受到如此对待。
方未寒提起酒坛,将冷酒在身前尽数泼洒,双手举起酒杯郑重道:
“敬铁卫。”
沈元兴目光一震。
他因醉意而有些涣散的目光倏地凝聚,牢牢地定在方未寒的身上,仿佛从此刻开始才第一次认识他。
沈元兴一把抓过酒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同样郑重的双手举起酒杯。
“敬铁卫。”
他与方未寒对视一眼,同时一饮而尽。
“接着喝!长垣铁衣,有死无降……”
王之由还在嘟囔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未寒和沈元兴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却见王之由眉头一皱,面色痛苦不已。
“不好!”
方未寒心中警铃大作,他连忙起身闪开。
沈元兴的动作慢了一步。
“呕!”
王之由的呕吐物猛烈地喷发出来,淌了沈元兴一身。
方未寒轻蔑一笑。
我当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区区泔水,安能伤我?
简直笑话。
“去你妈的王之由,给老子滚蛋啊!”
沈元兴拼命把自己身上的脏东西抹在王之由身上,绝望地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