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兔子教给方未寒的道理。
“锵啷!”
沉寂许久的流明终于出鞘,磅礴的血气风暴横扫而出,如狂龙入海。
金戈铁马的征伐之气猛然爆发,激荡着气荡山河的肃杀。
明皇剑经·破锐。
长剑携带万钧神力撞在了匕首的锋面上,发出金石碰撞交击的脆响。
小主,
罗聒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抵挡的巨力沿着匕首传递到了自己的全身,震得他的五脏六腑都有些错位。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如炮弹一般飞出。
罗聒尽力收势,双腿连续倒步,却力道不减,直到撞上院墙才勉强停下。
他刚一抬起头。
“唰!”
一道明晃晃的剑锋便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那八面汉剑的锋锐剑尖离他的喉结只有一根指头那么粗的距离。
方未寒单手持剑,斜指前方,笑意温和清淡。
光芒洒在他的长发上,镀上一层金色明辉,更衬得年轻藩王的俊逸出尘。
萧槿都看呆了,不自觉地流露出痴痴的笑容,脸色潮红。
方哥哥还是那么好看嘿嘿嘿……
她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
瞬间,场上鼓掌声连成一片。
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反正很是热烈。
“罗聒兄弟步法很好,我不如你。”
方未寒笑道。
“此次胜利不过侥幸,我们下次再行来过,如何?”
这广陵王什么意思?
面色苍白的罗聒被方未寒整不会了。
他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妈的,真是该死的官腔做派……
“殿下谦虚了,输了便是输了,我罗聒还不至于不认账。此次,是我技不如人,”
罗聒连忙回应道。
虽然他心里在痛骂方未寒,但是显然他脸上的表情舒缓了很多。
方未寒只是微笑颔首,并没有答复。
奶奶的,要不是为了允姜以后好办,老子才懒得说这句话。
他感觉自己真是伟大极了。
这必须让陶允姜请自己吃饭!
眼看着这都打完了,陶允姜居然还没有回来。
怎么这么磨叽?
方未寒一时无事可干,所以他走到了萧槿身旁。
“臭妹妹,你怎么回事?”
他不动声色地捏了下萧槿软乎乎的滑嫩小手。
“我来给你撑场子啊。”
萧槿有些害羞地缩了缩手,动作很小很小,没有真的挣脱开。
毕竟这边这么多人,萧槿不是陶允姜,她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我,你就被他们欺负了!”
少女邀功似的挺了挺饱满。
“怎么样,方哥哥?你的小槿是不是很可靠?”
方未寒看着她可可爱爱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下。
你别说,不涩涩时候的萧槿看上去还是相当养眼的。
“可靠可靠,小槿一直都很可靠。”
“知道就好!”
她甜甜一笑,眼底却藏着看不见化不开的厚重阴郁。
萧槿反握住了他的手,脑海中却想起了那件令她永远永远难以忘怀的事情。
那次因为自己……他差点就死了。
阴暗会滋生于圣光之下,清甜的雨水里也会溶解着灰尘。
萧槿远远没有她现在看上去那般天真无邪。
谁都曾经天真过,但这种状态不是长久,那个曾经天真的你总会死在过去的。
天真的萧槿在她十岁那年早就应该死了,是方未寒为那个无忧无虑的她又续上了八年生命。
八年过去了,那个为她撑起一片纯净天空的人差点就要死了。
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个荒诞的……猜想?
萧槿恨极了自己。
少女并没有告诉方未寒,在那天之后的某一天,她砍断了自己的一只手。
那只推开驿站大门的手。
也是现在握着方未寒手的这只手。
不过它是全新的。
她不想用那只旧的去触碰方未寒的身体。
因为自己的特殊体质,少女最怕疼痛,可她却亲手斩断了自己的肢体。
她还不能死,那便以此疼痛来警醒自己。
这件事情,以及像这件事情的所有事情……
不会再有了,永远不会。
她会变得更加强大,她会不再需要方未寒站在她的身前。
少女那天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处血肉蠕动,血液在她的脚下汇成湖泊。
她朝着自己发问:
该怎么保护方哥哥呢?
把世间所有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全部杀光,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少女的神魂之中,那柄黄泉般的长剑上闪烁着妖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