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看见自己的成就了吧,这漫天的大火,璀璨的烈阳。
……
原来娘亲的死,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手造成的啊。
方远嘲讽道。
方未寒点点头。
“我终究……没有做到。”
少女的嘴角微微勾起。
“你也配做皇帝?”
金红色的宫裙沾染上乌黑,她的身后,是那棵烧焦的海棠树。
可想而知,身处爆炸中心的世家众人早已神魂俱灭,断无残生之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多么亏的交易。
“可是……我……”
“投石车换装空心炸雷,三弓弩改装集束箭矢。”
“大周……不能没有世家,你始终不明白这一点。他们是掌控这个国家的主人,你我都不过只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他猛然回头,帝皇的威严扫过前方。
这是承平公主生前最后的念头。
……
但方棠已然没有一丝力气拿起它。
手掌拂过少女的脸颊,他轻声说。
糖糖……那个小女孩,她不是和自己身处同一时空的人吗?他们在天街上见过的!
怎么会是五百年前的公主?!
她缓缓扭过头去,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那人的模样。
一名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自火场中走出,手中的长剑被大火映照成赤红颜色。
宛如实质的黑色气体从他们的头顶缓缓浮现,而来源正是他们手中的那些兵器。
谢令婉冷声说:“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陶允姜:“我这就命令长垣铁卫发起进攻,顶上阵线。”
方未寒迅疾冲来,抬起一脚便踹在他的胸口。
也看到了那熟悉的流明剑穗。
终究……为时已晚。
腰间的芦花环嗡嗡作响、
这北冥有火的典故,想来自己也不是第一遍说了。
“我是大周的皇帝,我不想死又有什么错?若是你与我在相同的位置,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抉择!”
少女的眸光渐渐黯淡,眼角再度闪烁出晶莹。
在少女成功之前的最后一刻,在她沉醉在成功喜悦的幻梦之中时,突然刺来的一柄长剑,却终结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梦想。
“那些世家的人在干什么?”
他眼睁睁地看着方远将长剑刺入方棠的胸口,心脏几乎要被怒火灼烧成灰烬。
“原来老师……就是爹爹,我一直都没有发现……我真的……好笨。”
“爹爹给我的东西……我一直都有留着……”
“不必了。”她淡淡回答,“既然陶将军先行破城,那我们……”
如果……能够再早一点,如果……自己能够再聪明一点,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少女冷冷地心想。
他苦笑一声顿了顿,正要继续向下说时,却看见方棠干裂的苍白嘴唇微微张开:
“轰!”
“死在这大火之中,是你最好的归宿。”
“别怕……你不会死的。”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好疼……真的好疼……”
“爹……爹?”
“杀!”
方未寒此刻的思维一片混乱。
星辰光芒在眼前炸开,因果的力量将他带去了另一个空间。
“我……”
皇帝厉声喝问。
“是,又如何?”
冰冷的剑锋刺破她的衣裳,剧烈疼痛后知后觉地侵袭上大脑。
方未寒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终于看到了一旁地面上躺着的短剑。
他总是浑浊而放浪的眼神,如今却一片清明,带着身居高位者的威严与冷漠。
方远赞叹道。
“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对灵山龙潭阵动手脚……除了受神龙青睐的皇血后裔。”
她设计了一切,算计了一切,却终究没有算到自己那一向软弱的父亲的亲手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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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这是……魔化的征兆?”
少女快要中断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
方棠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的杀意与仇恨毫不掩饰。
所有的世家族长都已经在方才的爆炸中灰飞烟灭,世家统治的格局将会迎来动荡,而这也是……承平公主登基前的最后准备。
最后的生机从身体中流逝,没有一丝逆转的可能。
“在太祖皇帝西去五百年后,皇室血脉早已凋零的今天,世人已经遗忘了这一点。但皇家书阁之中还存有这方面的记录。我猜你就是从那里知道的消息吧。”
陶允姜对这种状况很是熟悉,马上便反应过来。
【当前时空坐标;兴平十七年正月初八,长明北宫,瑛銮殿前】
方棠总是清亮的凤眸中如今满是血丝,她仇恨地看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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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这一次……是我对了。”
“你想要毁灭所有的世家,这根本就不可能!而我们方氏皇族苦心孤诣五百年取得的地位,也会被你一朝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