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莎娜：“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也没想到这会是最后一面。”

“我知道你有能力独自离开，没必要留在这里了，你拦不住他的。”

莎娜笑容苦涩，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卡洛斯先说话了。

这位向来优雅的女管家，此刻灰头土脸，看起来相当狼狈，再也不复往日的从容，眼眶通红，一口银牙紧咬，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显然还没从银熊阵亡的悲痛中缓过神来。

“少爷，我尽量留住他，你尽快走吧，老爷救过我的命，现如今，不过是还给他罢了。”

赛力克笑了笑，笑容仅限苦涩和悲痛，他想起他那位仁慈的过分的父亲。

当初他父亲若是狠心一些，绝不会落到被亲弟弟背刺的绝望处境。

他这些年在外面摸爬滚打，最明白的道理就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直到杀了德雷斯克，在复仇的快感里，他坚定地认为父亲的仁慈本身就是一种不可原谅的错误。

但如今这样的困境之中，前来救他的两位，皆是他父亲当年结下的善因。这个死去的老好人，仍然对他的人生起着不可磨灭的作用。

这是何等的讽刺！

而眼前的亡灵法师，便是自己栽赃陷害无辜者，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他人，所留下的恶果。

这足以称得上是现世报了。

银丝狂舞，肆意切割着亡灵的身躯，丝线越是绷劲，卡洛斯手腕上的伤痕越是严重一分，鲜血几乎将她的整个衣袖染成了红色。

几个受伤严重的指节，似乎只有薄薄的一层皮尚还粘连着肉，可怖地露出内里的白色骨骼。

地狱火彻底挣脱开藤蔓的束缚，朝着赛力克挥拳而来。

“等一下！”

莎娜大喊着，她意识到了破局的关键所在，但她的喝声，却没能让拳头停止，烈烈的拳风带着骇人的破风之声。

“我能救她！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