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四叶话音未落,一侍女匆匆而来,轻声通报,"四叶姑娘,老夫人正唤您前去。"
四叶起身,目光掠过地上滚落的肉丸,笑中带歉地解释道,"哦,这不,肉丸调皮,滚到地上了。"
室内再次归于宁静,末药又悄悄向床边挪动了几分,确认室内空无一人后,仅远处隐约传来人声。似乎有几人步入正殿,交谈声止步于外室。末药耐心等待片刻,终于从床底悄悄爬出,揉着酸痛的腰肢,走向榻边。她随手从各色碟中拈起一样食物,轻轻咀嚼,同时不忘正事,叼着一块蒸饼,一步步靠近书架,动作轻盈地翻寻着。
耳边隐约传来低语,无非是些关于天气转凉、保重身体的寻常关怀,末药心中暗自好笑,李穆之体魄强健,想要染病实属不易。
她一层层仔细翻找,偶尔对耳边的闲谈腹诽几句,心中盘算着一旦找到籍帐,便即刻离开,再不回头。随着说话声逐渐逼近,末药心中生疑,向外室望去,只见人影已近内室。匆忙间,她转身躲至书架之后,蹲下身子,试图藏身于帷幕后侧。紧贴着帷幕旁的柱子,末药继续啃着手中的蒸饼,同时环顾四周。这里原是专为新妇准备的更衣之所,衣架、妆奁等女子用品一应俱全,每一样都触动着末药的心弦,回想起自己曾亲手布置的一切,不禁苦笑,感叹自己竟是“自取其辱”。
一股怒意与不甘涌上心头,末药狠狠地别过头去,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书架一角的小黑木盒。末药眸子一亮,欣喜不已。
"宝岩已有身孕,柏儿要有伴了。倒是你,婚事之路颇为坎坷,至今仍是孤身一人。如今无忧归来,正该选定吉日,将这桩大事圆满了吧。" 萧老夫人既有责备又满含疼爱,语重心长。
"孩儿自当遵从母亲之意。" 李穆之温顺地应承。
"今日倒是难得见你如此顺从。" 萧老夫人笑中带趣。
"三郎确已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李穆之温和地解释。
"今日,三郎似乎与往常不同,竟未提及……罢了,不提也罢。" 萧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话锋一转,"我闻鸿胪寺卿家之女对我儿心生倾慕,已托人向我提及联姻之事。我虽已言明你与中书家女的婚约,但赵家仍有意结亲,三郎你意下如何?"
"此事若成,恐会让赵家女受委屈。" 李穆之沉吟片刻后答,随后又补充道,"望月,姿色出众,性情温婉,理应寻得一门美满姻缘,不应被辜负。"
"我儿心怀慈悲,难怪赵家如此青睐。婚姻之事,终究讲求缘分二字,强求不得。" 萧老夫人感慨道,随后轻抚着李穆之的手,在屋内缓缓踱步,目光落在几上未完的膳食上,"看我这记性,差点耽误了我儿用餐。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入宫了。" 说着,她便在侍女的簇拥下,与李穆之一同向外走去。
末药心中挂念着那木盒,待众人离去后,她急不可耐地靠近,欲开启时,才发觉木盒上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