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木楼崩塌的巨响,李穆之只觉背部遭受了重击,剧痛袭来。积善寺附近的木楼被熊熊烈火吞噬,爆裂的碎片与火星如同地狱之火般四溅,墙面轰然倒下,马匹受惊失控,嘶鸣着挣脱束缚,马车一瞬间消失在崩塌的墙垣之下。
“末药!”李穆之不顾一切地靠近,用尽全身力气跃下马来,双膝跪地,双手疯狂地刨开堆积的土石,口中不断呼唤着末药。
就在这生死未卜之际,末药的身影从积善寺月门处踉跄而出。方才她在禅院中暂避,确认安全后方敢外出,不料刚迈出一步,便又遭逢变故。爆裂声再次响起,她本想要退回,但隐约中传来的呼唤声让她无法忽视,穿过混乱的山门,向着声源处奔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如刀绞,李穆之满身血污,正不顾一切地用手刨开堆积的土石,口中不断呼唤着自己。
“三郎……三郎,末药在这里,你怎么样了?”她终于忍不住呼喊出声,飞奔至他身旁,紧紧抱住李穆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为何会这样?为何满身是血?”
李穆之在末药的呼唤中猛然转身,眸中的慌乱瞬间被温暖所取代。他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背上传来阵阵刺痛,但他更关心的是末药,紧紧抓住末药的肩膀,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勉强笑道,“可能是被飞溅的木头碎片所伤,幸好你没事,我以为,你差点……”他已满头大汗,声音颤抖。
一队精锐的士卒策马疾驰而来,领头的正是坦之,他神情严峻,贺履初、常山紧随其后。
“三郎,末药,你们竟也在此地,三郎,你受伤了!”坦之一眼便察觉到了李穆之的伤势,他迅速跃下马背,大步流星地奔向两人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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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队人救受伤的人,一队人扑火,常山跟我前去查明为何发生爆裂。”贺履初掠过抱在一起的两人,果断吩咐。
凝紫院,李穆之趴在床上,背上几道深深的伤痕触目惊心,血仍不断渗出,一根木头碎片斜插,显得格外骇人。末药坐在床边,双手微颤,她小心地逐一取出木头碎片,每取下一块,都仿佛是在心上割下一道伤痕。接着,她用浸透盐水的巾帕轻轻擦拭着血迹,犹豫再三,才小心地将碗内调好的止血药膏敷在伤口上。
触及伤口,昏睡中的李穆之,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压抑的闷哼。末药噙着的眼泪簌簌落下,她边抽泣边更加细致地为他涂抹着药膏,手指不经意间滑过那些旧日的伤痕,胸口一阵窒息。待上药毕,她细致地用白布一圈圈缠绕,细心包扎,随后静守在床边,转而温柔地为李穆之那同样受伤的手指缠上布带。
“老夫人来了,进了凝紫院。”四叶端着药碗,急促地走来。
末药怔住,想要离去却已是不及。她瞥见一侧的屏风,急忙丢下手中还未包扎完的手指,起身一闪,躲藏其后。随之,低沉的开门声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后而至。
“老夫人。”四叶恭敬地退到一旁。
“三郎怎会遭此横祸?”萧夫人含着泪光,靠着床沿坐定,“三郎……”
“回老夫人,今日积善寺突发爆炸,将军正好路过,便被碎渣木所伤。”四叶小心地回禀。
“好端端的,他怎会去那寺庙?”萧老夫人不解,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