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的工夫后,慕容怀月和秋月明悠悠转醒,幸好只是中了迷药,大夫给她二人闻过提神香、又喂了少许汤药,二人便没事了。
只是醒来后意识还懵着,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慕容怀月目光一低,瞧见自己身上披着殷淮安的衣裳,吓得一把扯开,又见自己只穿着里衣,踌躇一下,还是把衣裳揪回来披在身上。
大夫又给她二人把过脉,确认无事后这才将外间候着的殷淮安几人请进内室。
“二位小姐并无大碍,稍作歇息便可起身。”
殷淮安谢过大夫,又给了一锭银子,吩咐药童拿些温水来。毕竟他们一行人刚从火海里逃生,现在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
慕容怀月眨巴着桃花眼,满眼困惑道:“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秦国公府里的人纵的火,想要烧死我们。”殷淮安语气平淡,似乎很漫不经心。若非宋灏刚才在外间亲眼见到他阴厉冷漠的模样,还真以为他不甚在意呢。
慕容怀月愣了一瞬,慢慢低下头不说话。须臾,又抬头看向殷淮安:“你想要怎么做?”
“什么?”殷淮安倒是有些意外她竟然会主动问自己有何打算,心下陡然暗喜,但面上依然云淡风轻。
他稍加思索,恍若不在意道:“我已经让楼汛去逮人了。”
“你会杀了纵火之人吗?”
“……你若是不想,我可以留他一条命。”殷淮安回答的很随意。
“不,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想杀了他,不用担心秦国公那边,我去向圣上回禀此事。”
殷淮安一撇嘴,无谓道:“我从来就没担心过秦国公,一个无用之人。”
“也对。”慕容怀月意味深长地说道,旋即低下头不再言语。
如果是前世,她定会维护慕容氏族的一切,就算是奴仆,那也得问过主人才能责罚。可她现在明白了,她之前引以为傲的“慕容氏族”同秦国公的爵位一样,如果没有权势支撑,那也只会是虚名而已。
就像殷淮安、宋灏从不将秦国公慕容肃放在眼中。
心中苦笑,慕容怀月猜测前世他们对自己恐怕也是这般瞧不起。
药童将温水端来,搁在红木盆架上,又搁下两块儿素帕子后,悄声退了出去。
殷淮安打湿一块儿帕子递给慕容怀月,刚回身,宋灏已经将另一块儿帕子放在秋月明手中了。
“我的呢?”花云探头看看。
“你直接用水洗。”殷淮安把人往水盆前一推,忽见有什么东西从花云身上掉了下来。
殷淮安蹙眉捡起一看,只是一个普通的香囊。
他将香囊还给花云,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不记得你有佩戴香囊的习惯?”
花云一边洗脸一边说道:“出门的时候殷文钊给我的,说是京郊到了秋日里蚊虫多,这个香囊是驱虫的,一定让我带在身上。”
一旁的宋灏听了,也摘下腰间的香囊,说道:“我也有,我出门前母亲给我系的,因为我打小就招蚊虫,所以只要出远门就要带着这些香囊。”
殷淮安略一思索,说道:“你们把香囊给我。”
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把香囊解下递给殷淮安。殷淮安将两个香囊都打开细闻了下,屏息仔细回想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们不受迷药影响,这里头有甘草和秋薄荷,能化解迷药里的曼陀罗。”
花云和宋灏听了,急忙将香囊从殷淮安手中夺回,又仔仔细细系回腰上。
“……”殷淮安无语,双手叉腰不可置信道,“你们是怕我会抢你们的么?”
“那可说不准。”宋灏护着香囊,防贼一样防着殷淮安。
殷淮安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宋灏,须臾叹息着摇头,叫来药童。
“公子有何吩咐?”
“用甘草和秋薄荷配四副驱虫的香囊。”说罢,丢给药童一锭银子。
宋灏和花云面面相觑,半晌,回过神来:“哦对,我们是在药馆……”
香囊很快配好送来,殷淮安递给慕容怀月、秋月明,嘱咐她们随身带好。秋月明不解,握着沁人心脾的香囊问道:“我们不是已经没事了么?怎么还要用这个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