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一凛,心里冷笑一声,原来狼竟然是在自己身边么,他并未告知任何人他要去往何处,除了傅庭轩这样的心腹外谁都没说。皇帝出行的目的地和路线,侍卫统领是必须要知道,才便于一路上的安保,可这次他也仅仅只对傅庭轩一人,现在德全却说走错了路,好得很呀。

德全竟不知自己一句话已露了破绽,看到皇帝的眼神,吓了一跳,又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战战兢兢地跪下磕头,“皇上,奴才说错了么,从这条路去水月庵要绕很远,奴才是怕主子您今天到不了”,德全颤抖着声音为自己辩解。

“你如何知道朕要去水月庵”皇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温和,一点怒意也看不出来。

德全已经快吓尿了,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石子将膝盖扎得生疼也完全感觉不到,脑袋都快磕进泥土里了,打听主子的行踪,是大忌,那是砍头的罪,他担不起。

“是封侍卫跟人说话时,奴才偶尔听到的”,德全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吐得干干净净,生怕有一点遗漏让皇帝怀疑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早上德宝告诉奴今天随皇上出行,奴才趁着天色尚早就赶紧去蹲茅房,蹲得久了点,封侍卫和另一个小太监进来时,以为没人,就听封侍卫说,‘路上都安排好了吗?’,小太监说,‘安排好了’。然后封侍卫又说,‘水月庵那边呢’,小太监答,‘也都安排好了’,然后那小太监就说请封侍卫放心,出不了错。封侍卫又说,‘希望皇上这趟水月庵之行会很愉快’,故而奴才知道皇上是要去水月庵,皇上,奴才句句实话,绝不敢欺瞒,奴才想着皇上今天要去水月庵不是什么秘密,故而,故而……”。

“封侍卫?,小太监?”皇帝想不起这号人,眼神犀利地望向傅庭轩,侍卫营属傅庭轩管,那封侍卫是如何得知的。

“皇上,是臣失察,封莫简是封贵人的内侄,在侍卫营当差,请皇帝降罪”傅庭轩一听是他侍卫营的人泄漏了陛下的行踪,那他岂不是也牵扯其中了。

“封贵人?”皇帝想起来了,后宫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只是自己已经很久不进后宫了,早忘记这些女人都有谁了。

女人太多也让男人烦恼呵,尤其是老男人。

“封妃的母亲是皇后娘娘外家的表亲,算起来,封妃与皇后娘娘也是表姐妹”傅庭轩当然是将宫庭里每一个人的底细都查过的,清除皇帝身边每一个潜在的危险因素,是他身为侍卫统领的职责。

“小太监是谁?”

德全仔细想了一下,“当时没见着人,只听到声音,好像是在御书房当差的文喜”德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文喜是凤祥宫总管的干儿子”。

“呵呵,回营地,启程回京”,既然知道了内奸是谁,这个局就没什么意思了,德全是跟在身边多年的人了,就他那蠢样,也做不了内奸,而傅庭轩则更不可能,傅家不会拿全族人的性命来赌。

既然他们做了局等着朕往里钻,朕还偏不如他们的意。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由人的意志为转移,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正是如此。

营地里,一个小太监正躬身在封莫简的脚边发抖,“你说什么,改道了”,怎么会呢,明明那儿才是去水月庵的必经之路,难道发觉了什么。

他一脚踢过去,那小太监被踹飞出去好远,摔趴在地上起不来。帐里另一人道:“大人,要给那边递信吗?”

“不必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没这运气没这本事,那就说明时候未到”,此事点到为止,过犹不及,再送消息就会露出破绽了。封莫简一甩衣袖出了营帐,营地里一片混乱,到处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返回蕙城,本次狩猎半个月,也算是圆满,他作为随行侍卫,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