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坐下后,与旁边的女孩稍稍聊了会,就拿取了飘落在自己面前的耳杯,饮酒后几息的时间就毒发晕了过去。府上立刻请了廖太医过来查看,确定是夹竹桃中毒,又开了解药。但喂药后,秦笙还是没救回来。”
李木子看向秦沅,“陈大人给我的案卷里,提到了您曾经亲自审讯过秦阳的侍女,春鸠和杏花。案卷中记载,她二人负责酒水和杯盘事务。”
秦沅脸色稍变,转而道:“酒中有毒,这两个婢子下手的可能性最高。”
“我稍加审讯,春鸠就交代说,是秦阳令她下毒。”秦沅低垂着头,看着地上,看不清表情。
李木子看着秦沅,“后院阴私,您亲自审讯?”
白郎中心下意外,这位道长看着年纪并不大,做事说话相当老练。面对从监察御史,普通低等级小官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小心回答,生怕答错了什么。可这位道长言语干脆利落之外,隐隐更有些压制性的气势,颇有刑部以上对下的审讯之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沅抬起头来,似乎下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心,“秦笙虽然是我的半道接回的女儿,那也是条人命。总不能就这么死了吧?”
他放在双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李木子扫了一眼,淡淡说道:“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据我所知,二小姐是您五年前找回的私生女。”
“您为了才接回家几年的外室女,这么一番折腾,差点儿折了家中嫡长女。怎么说都有些奇怪。”李木子边说边观察秦沅的表情。
秦沅的表情非常奇怪,痛苦,又有些痛快,似乎还有些后悔,李木子继续道,“说起来,后院阴私我处理的也不少。在我看来,这种案件,若真想查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后续事宜。”
“一般来说,秦阳哪怕真的下毒害了秦笙,你们不应该保下秦阳么?您居然为了一个外室女,在后院私设刑堂,甚至打算让秦阳抵命?这不符合常理。”
秦沅收敛了神色,“常理如此,我便该如此么?”
“哦?秦大人什么想法?也可以和我们说一说。”李木子嘴角弯弯,说的越多,越能探查你的心意。
秦沅朝李木子道,“你说的常理,正是我所痛恨的。难道后院女子就不用遵循大启法令?难道以嫡杀庶就能逃脱制裁?白岭兄,你曾在大理寺做事,熟读大启律法,你觉得这种后院阴私,以嫡杀庶就能轻轻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