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朗声的笑了笑,随后朝城上的贺浊活动了一下双手,示意他安然无恙。

贺浊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城下的整个人群,他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便继续问道:“杜大人,明军铁骑快如疾风,你这三四百兄弟,你是如何带着逃离他们魔爪的。”

这么一大波人入城,贺浊难免有些警惕。

城下的杜威当即长叹了一声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当时被明军追杀,我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和索伦大人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啊,我带着两百多兄弟跑过了一条小河,那河上冰薄,只能过人不能过马,老天爷保佑方才逃过了这一劫,我带着兄弟们逃过此劫,因明军未退,只得先行藏好,待夜间借着夜幕回城,沿路收容溃兵,可喜可贺,未料还有这么多兄弟逃过此劫。”

“那些明军并没有离开那里吗?”之前派出的斥候至今没有一个回城的,明军现在在哪,城内人也搞不清楚,听杜威说明军竟然在原地没有离开,贺浊自然会关心起来。

杜威道:“是的,那群明军好似嚣张,竟然就在滹沱河南岸安营扎寨了起来。”

贺浊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沈幕兄弟呢?撤退时候,我可亲眼看到他是和你在一起的。”

“哎!贺大人别说了,之前明军追我们甚急,沈幕兄弟为了掩护我们逃离,带着一些兄弟,拖住了明军追兵,他们全部都死在了明军马蹄之下。”

杜威越说越伤心,说到后面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真死了爹妈,也不见到有这样伤心。

在杜威的哭声感染下,身后的一群士卒也跟着嘤嘤的呜咽起来,入城队伍瞬间变得跟送葬队伍一样的凄惨。

军中真挚的手足之情特别能感动人,无分敌我,听杜威这么一说,城下人又哭的这么伤心,贺浊不禁鼻子也一酸,安慰道:“沈幕兄弟好样的,杜大人和手下的兄弟也要节哀啊!”

听到节哀两个字,杜威的哭声更大了,哭完之后,他自顾自的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的道:“贺大人,城外雪夜风寒,能否先让兄弟们进城避寒,我俩再来酣话。”

城外风雪纷飞,滴水成冰。

“哦,你看我这脑袋,咋忘了兄弟们还在城外,我这就让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贺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依旧还有一丝不放心,他再次仔细的扫视了他们一眼,方才心神不宁的命人打开城门,将这些人放进城来。

贺浊下完令,城上的吊桥当即在“吱吱呀呀”的沉闷声中被缓缓的放下,在吊桥放下的同时,城门也正在被缓缓的打开。

“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