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麟继续往下看去,看完之后,他连笑着贺道:“陛下来信所言,这个叫李俊业的人将会南下和部堂汇合,部堂得此骁将,实在是可喜可贺。”
卢象升微微一笑后,喟然叹道:
“陛下虽说这人是要来与我汇合,只不过他在高阳,我在巨鹿,道途迢迢,中间又有建奴层层阻断,也不见得他真能顺利与我汇合。”
“罢了,罢了,我也是将死之人了,他不来与我汇合,则也少一个枉死之人,这反而也是为国惜才了。”
杨廷麟当即反驳道:“部堂何出此言,而今大敌当头,正应振奋而起,全军上下五千余人生死,全依赖部堂一人,部堂就是不考虑自己,可也要考虑全军五千余人的生死啊!如此动摇军心之语,还望部堂日后休要再提起。”
杨廷麟当然知道卢象升心中的想法,憋屈,真的是憋屈,欲战又不能战,欲守又不能守,虽然总督天下勤王兵马,但多方掣肘空有一个名号。
最关键是自己总督天下勤王兵马这个空名号,却给自己带着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这次建奴入塞比任何一次的范围都要大,大明的损失也比任何一次都要大。
这一次的失败大明是绝对是需要有人来背锅的,让崇祯来背,显然不现实,那么这个锅肯定是要到自己的背上,毕竟崇祯杀的总督巡抚已经够多了,己巳之变时的建奴入塞,袁崇焕的结局就告诉了他的答案。
若袁崇焕被杀,还有争议,也有他被杀的原因,可当初的辽东经略熊廷弼被传首九边,那实在是太惨太冤屈了。
与其到时候自己面受刀笔之吏的羞辱,何不自己直接找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故而在见畿南父老时,卢象升其实已经抱了决死之意。
“廷麟现在来见我,莫非还有其他的事?”卢象升连忙转移话题而问道。
杨廷麟叹了一口气道:“哎!实不相瞒,军中粮食又食尽了。”
“才食了两餐吗?”卢象升得知消息后,起身怅然问道。
杨廷麟哀叹了一声后,道:“军中毕竟有五千多人,人吃马嚼,每顿所费甚大啊!就连这两顿饭,将士们吃的还都是稀的。”
卢象升不发一言,回到案前,案前早已有一张时刻摊开的地图,地图上敌我形势已经被人标的清清楚楚,地图上清晰的标明了建奴各处所处的位置,卢部已经被他们团团的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