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鬼!”
陈厌抓着小鬼的两条细胳膊,暗骂一句。
那张染血的怪脸陡然从中裂开,露出满嘴黄色尖牙,一扭,要去啃他的手腕。
陈厌浑身肌肉一鼓,双掌前后用力。
咔嚓一声,连呜咽都来不及发出,橡皮糖样鬼物连同骨头,被硬生生从中间撕扯成两半,断了生机。
与此同时,腐烂的蚊蝇蛆虫哗啦一下从其腹中泄出,犹如呕吐物全浇到了下方冯善水的身上。
陈厌大感恶心,一把将瘟鬼尸体甩到炕下。
“什么东西!”
冯善水只觉胸膛温热潮温,幡然惊醒,只见陈厌正满脸煞气蹲在他与欧准中间。
伸手往胸口一摸,一大把黏痰似的蛆虫,“呕!”转身扒着炕沿用力干哕。
听到动静,苏无愁与刘三娣也相继苏醒,看到眼前景状,脸色大变。
“这是!”
刘三娣赶忙站起,抬脚在那恶心的鬼尸上大踩一脚,随即开始后退。
陈厌顺势在地上一扫,发现地上竟然有两具瘟鬼尸首,另一具被劈成了两半。
他心念微动,难不成刚才那噩梦,是因为瘟鬼侵袭?
霎时间,他的心中产生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苏无愁!你立刻出去探查一下,看外面什么情况,掩住口鼻。”
“遵命!”
怔愕的苏无愁闻言立刻回神,一抱拳,翻身下炕,冲出了屋子。
陈厌则反手一扒欧准的头发,见其皮囊完好,稍松了一口气。
“欧先生!”
啪,陈厌一巴掌盖在他脸上。
欧准吃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着出现在自己的陈厌,呵呵笑,“要开拔了?”
陈厌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怕是走不了了。”
在南方生活多年,陈厌对一件事深信不疑。
如果发现了一只蟑螂,那家里绝不会只有一只。
散播瘟疫的鬼物,怕是比蟑螂更无耻。
此刻或许已经有不少人被瘟鬼入体。
天灾过后,更可怕的敌人要来了——瘟疫。
欧准嗅到一股恶臭,循着味儿,先看了眼冯善水,又将目光移到炕下,豁然肃穆,坐起身道:“瘟鬼!”
冯善水平复下来,用干草将身上的腌臜物蹭干净,定睛看去,“确实是邪物啊,先生,你为何断定这是瘟鬼?”
“别动!”
欧准喝止了正要将鬼尸扫出的刘三娣,沉声道:“老朽的道术虽然浅薄,可行医一生,这种鬼物却见过不少。并且老朽还知晓,此物是何人手下。”
陈厌心中稍松,数十万人聚集在一起,若瘟疫开始蔓延,连大夫都死了,那准备撒手人寰吧。
他一拱手,“欧先生,请赐教。”
“说不上赐教。”
欧准下了床,用一把秸秆将鬼尸挑起。
“世上有五方瘟神,东方青瘟鬼刘元达,木之精,领万鬼行恶风之病;
南方赤瘟鬼张元伯,火之精,领万鬼行热毒之病;
西方白瘟鬼赵公明,金之精,领万鬼行注气之病;
北方黑瘟鬼钟士季,水之精,领万鬼行恶毒之病;
中间黄瘟鬼史文业,土之精,领万鬼行恶疮痈肿。
若老朽没有猜错,驱使这些瘟鬼乃是黑瘟神钟士季,借夜间大雨而散下的使者。”
瘟神,演神者?
陈厌握紧双拳,眉间杀气蒸腾,“先生,可有破此瘟疫之法?”
欧准颔首,“如果治病,得准备大补的食物、草药,不断让病人服下。
当病人的精气神健硕到一定程度,瘟鬼便会被驱逐出体。
可要想根治瘟疫,必须寻到隐藏在人群中的瘟神,将其打杀。”
冯善水轻咦,“人还能杀神?”
听到此处,陈厌立刻问:“先生是说,那瘟神还在这里?”
欧准闻言,略显诧异地看向他,过往他行医治理瘟疫时,倘若要提打杀神明,定会被人先当疯子破口大骂一顿。
此刻见陈厌满脸蠢蠢欲动,不免心中生起一股知己之意。
“当然还在,瘟神职责本是治理瘟疫,若他主动释放瘟鬼,自身也会遭到天堑,被瘟鬼反噬。往往得病后,体征最为诡异者,就是瘟神!”
陈厌跳到地上,刘三娣给他穿衣披甲。
如果释放瘟鬼的是演神者,也可以将欧先生的说法,理解为施展此种神通后带来的负面效果。
只要将其斩杀,万事大吉。
“不好!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