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厌继续询问:“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元冗苦笑,“讲实在的,不是我找到的他们,而是他们找到的我。”
“说来听听。”
“我接取事件后便开始调查案发现场,有天夜里,我发现被人跟踪了,我估计就是那群蟊贼。
我按兵不动,悄悄把他们引到一条死胡同里,准备一网打尽,但他们用麻醉枪偷袭了我。”
“麻醉枪?”
“对,或许你已经看到了,我所获取的一种传承,可以豁免大部分的毒素侵害……但我中招了,因为那麻醉药剂,好像能压制我体内的神授。”
压制神授?陈厌稍感恍然,怪不得这么多演神者都栽在了他们手里。
他眉头微皱,“那此事的性质就不是盗窃这么简单了,应该考虑让持国殿直接插手调查。”
元冗立刻摇头,“不可能,这起案子中没有演神者死亡,而且线索既少又模糊,持国殿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便大张旗鼓插手天王山市的管理,这会造成非常严重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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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陈厌转到一个不太相干的话题,“持国殿跟天王山市的相处模式,有些不同寻常。”
“确实如此。”元冗耸了耸肩:“持国殿一直以来对待天王山市,都表现的异常忍让、敏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这些都是大人物应该关心的,我们只需要按规矩做事就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厌表示赞同,“你被麻醉后呢?”
“之后……”元冗柔和的目光骤然锋利起来,“隐隐约约中,我看到他们好像在做什么实验,途中又给我来了几枪,所以我一直不太清醒。最后,其中一人把我扔到了街上,我拼命抓下了他的面具……”
“看到他的脸了!”
“没看清。”元冗自嘲一笑,“我就记得那孙子戴着一特怂的黑框眼镜,比我这包还耸。”
团伙、实验、黑框眼镜,陈厌将这几条线索记下。
“这些信息委员会知道吗?”
“我的义务不包括给警方当线人,我来见你,是因为这群孙子猖狂过头了,我马上就要离开持国,希望回来后,你已经解决了这桩案子。”
“放心,那八万块钱跑不了。”
两人相视一笑。
元冗告辞后,陈厌拿出手机,调出通讯录,看一眼躺在列表上的两个联系人,打算联系周探长,准备去案发现场看看。
与此同时,张德福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大人,宋清婵联系上了,她同意跟您见面,地点在市西环,废弃的安兴大厦天台。”
陈厌看了眼天色,从这里到市西环,最少需要五六个小时。
他没作犹豫,立刻动身出发。
从目击证人那里获得的第一手资料,永远是最珍贵的破案线索。
……
委员会大厦,蒋浅推开门时,走廊上的主灯已被关闭,只留天花板边缘的两条淡黄色灯带提供光源。
她上眼睑微垂,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后颈,肉眼可见的疲惫。
她取出手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保洁人员正在打扫卫生。
蒋浅点开通讯录,滑到“陈厌”一栏,莞尔一笑,接着直接乘坐电梯来到十楼。
大厦共三十层,在十楼办公的,已经是委员会的核心干部了。
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音接连响起,突然停下。
蒋浅抬头看了眼门牌——理事会主任办公室。
她轻叩门扉,“严先生。”
“请进。”
宽阔明亮的办公室内,花白头发的老者正伏案疾书,听见门开,抬一下头,“蒋秘书还没下班?”
蒋浅颔首道:“严先生,我有工作要汇报。”她扫一眼桌面上的姓名立牌,“严松”。
严松放下笔,起身靠住椅背,平静看向她,“请讲。”
“严先生,是关于持国殿的那起悬赏事件。我想,如果这次没结果,就撤销委托。”
严松点燃一根烟,威严面容被一层烟雾遮盖,“为什么,说说你的想法。”
蒋浅职业性假笑,“接取委托的演神者接连失败,事情如果扩散出去,或许会在民间掀起演神者无能的舆论浪潮,从而影响持国殿与天王山市的关系……当然,我们也可以调整悬赏金额,请能力更强的演神者来协助调查。”
“蒋秘书,你虽然年轻,但考虑得却非常独到。不过……”严松一笑,随即摇头,“在这个时间节点将委托撤销,岂不是说明我们委员会表达出了对持国殿的不信任?”
“这……”
“蒋秘书,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些内幕消息。这件案子,我也在暗中派人推进,并且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突破。等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用‘意外’的方式,将主谋逮捕,如此皆大欢喜,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是我唐突了。”
蒋浅眉头舒缓,感觉肩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