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小的人影放在陈厌眼中,就成了推着蒋浅进入急救室的担架车。
医院走廊,他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
眼前人影匆匆,同时,一行提示在他眼前浮现。
【持国事件·缉盗(悬赏)已完成,持国殿与委员会正在核实、复盘案情,结束后,将发放奖励】
结束了?
陈厌松了一口气,看来宋清婵已经自首了,那这里的一切就与他无关了。
静下来后想一想,在这次的事件当中,无论宋清婵、林理事,还是鬣狗帮。
其实都是一桩巨大布局的冰山一角,操盘手们还隐藏在深海之下。
但这些事明显不是他现在所能左右的,他只管拿钱办事,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医院中的绝望气息令人坐立难安,等“手术中”的灯牌熄灭,陈厌转身离开了医院。
是时候该享受自己的假期了。
……
两天后,深夜如幕,市委员会大楼。
其他方格子都已熄灭,唯有一面落地窗内,仍隐隐亮着幽暗的灯光。
理事会主任办公室中烟雾缭绕,严松与另外七名老者指间夹着香烟,面容严肃、阴沉。
“混账东西,全搞砸了!如果这次的计划成功,将立刻激起市民对演神者的反抗情绪,我们接下来的对策也能顺利推进。
可现在……鬣狗帮几乎全军覆没,一事无成不说,我们之前的投资都打了水漂。倘若持国殿顺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追查,很可能反将我们一军!”
一名山羊胡老者捏碎手中的香烟,眸间烈火喷涌。
身着黑丝绒裙装的老妇人微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次的计划本就冒险,失败了也属正常……只不过,竟然会一败涂地。这个名叫陈厌的演神者能力很强,出乎了我们的预料,可不可以像拉拢宋清婵一样,让他为我们所用?”
油头老者摆手道:“不可能了,有了这次前车之鉴,相信持国殿对演神者与土着之间的来往,将更加警惕……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应对持国殿的发难。我认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严先生,你怎么看?”
闻言,所有人一起看向沉默不语的严松。
严松平静道:“在商量对策之前,我希望诸君能达成一个共识——无论事态如何发酵,引火烧身也好,我们要做好承担下一切的准备,不能再往上面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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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颔首,“明白。”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严松将烟头按死,上前拿起电话,“嗯…好,知道了,请他上来吧。”
见严松的面容肉眼可见的越发低沉,众人心生疑窦,当他放下电话时,不禁发问:“严先生,谁来了?”
严松双眸平移,一字一顿道:“持国殿。”
“持国殿?”
“现在来干什么?”
众人交头接耳,七嘴八舌。
“大家先暂避吧,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不太方便。”
众人会意,起身离开。
严松回到办公桌后的沙发上坐下,满脸疲惫。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他笑道:“请进。”
面容如刀削斧凿的高大风衣男子推门而入,“严先生,好久不见。”
见到来人,严松骤然一惊,他没想到,持国殿来了这么一位大人物!
他忙起身相迎,恭敬道:“偃先生,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如果知道是您大驾光临,我定然亲自下楼迎接!快,请坐。”
“严先生言重了。”
皋陶神情没有任何波澜,转身在沙发上坐下,看一眼烟灰缸里的烟嘴,抬手接过了严松递过来的茶水。
严松微笑道:“不知偃先生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为之前那桩悬赏事件而来,事情已经解决两天了,为何悬赏花红迟迟没有发放?”
严松见他来,先是一阵提心吊胆,却没有想到,他一开口,竟先过问微不足道的几万块报酬。
“偃先生,这件事,我们很为难啊。”严松苦笑道:“这次那位名为陈厌的演神者,虽然解决了事件,但所造成的影响也是非常恶劣的。
您或许不知道,有不下四十位持国土着,死在了他手里。倘若我们发放悬赏,今后再委托持国殿办事。其他人也效仿其行为,为了破案,而肆无忌惮……恐怕不太好吧。”
皋陶没说什么,翻手取出两样东西放在茶几上——脸谱面具、装有透明液体的麻醉子弹。
看到两件物品的刹那,严松心下陡然翻江倒海,面色却波澜不惊,皱眉道:“这是?”
“严先生不知道?”
“不清楚。”
“是吗?”皋陶两个嘴角僵硬上扬,“怪不得,这次的盗窃案,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通过我们得到的线索,这些涉案人员,其实是在针对我们演神者。”
“还有这种事!”
严松满脸不敢置信。
“这张面具,能有效阻挡演神者的窥察;而这麻醉子弹,则对压制演神者的力量有奇效。”
严松满额冷汗,“这…太可怕了……”
皋陶平静道:“而根据我们的研究,这两件物品,应该都属于科研产物,能制造出这样的东西,我想是一群小混混不能办到的,他们背后还会不会隐藏着一个更庞大的势力呢?”
“不可思议,天王山市内竟出现了如此恶性的事件,我作为理事会主任,难辞其咎。您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彻查到底!”
严松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一番宣告掷地有声。
“事情当然要查,如果不查清楚,将会让我们双方产生非常严重的隔阂……不过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严先生也无需先下结论,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是从其他城市流入进来的。”
严松见皋陶没有抓住这点穷追猛打,暗中松了口气,神色稍缓,“不排除这种可能,照这么说,我们还需要好好感谢这位演神者陈厌,如果不是他,这颗毒瘤还不知会膨胀到什么地步……偃先生请放心,关于悬赏金的事,我会立刻让人解决。”
皋陶颔首,“自古以来,持国殿与天王山市便是邻里关系,休戚与共,唇亡齿寒。我相信没人愿意看到,因为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我们两家便反目成仇。”
“当然。”
严松笑容真诚。
饮完茶水后,皋陶起身告辞,严松前倨后恭,一直将他送到楼下,目送其远去后,才折返回办公室。
居高临下,他再次俯瞰璀璨夜景,秋季的深夜里,随口吐出的热气,已经可以凝结成白雾了。
但他眼中的怒火,却足以将寒冷蒸发,忽地,他眼中火焰冷却,变为森然的恐惧与后怕。
皋陶今夜来访,虽然彬彬有礼,但若将这份友好认为是示弱,那就太蠢了。
他颤抖回身,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冷酷道:“快,派人将鬣狗帮剩下的那群狗崽子全部铲除,斩草除根,一个都不许留!”
“明白。”
严松放下电话,稍微轻松了一些。
变天了,先蛰伏,熬过马上就要来临的寒冬再说吧。
长街上,路灯下。
皋陶揣着双兜,正在缓缓踱步。
很快,他的脚下多出了一个影子。
“情况如何?”
皋陶循声看了一眼,正色道:“没什么新鲜的,不过是天王山市又一次想要对持国殿进行反抗,历史上已经发生过很多起类似的事件了。无一例外,结果都以失败告终。但有一点我很好奇,明明我们已经尽可能多的给予了他们尊重,为什么他们还是对我们心存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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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恨。”
“好了飞熊,就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你那些哄小女生的说辞了。”
二人同时停下脚步,相视一笑。
“随你。”飞熊笑着摊手,“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
皋陶平静道:“老样子吧,先给他们机会,看他们愿不愿意回头,如果他们还敢有小动作,那抱歉……我只能采用武力手段,让他们的科技水平倒退一千年了。”
飞熊敛笑,面容严肃,“一块完整的布上落下一只苍蝇,你用烟头按死了它,但布上也多了一个燃烧的洞,蔓延的火焰很快会将整块布都烧掉……武力也是如此,持国土着对我们的意义非常,我希望在动手前,你们还是需要多考虑考虑。”
皋陶颔首,“当然,起码在你的本体回来前,我还是会尽量维持所谓的和平……话说回来,那件事你到底还要处理多久?”
“有些棘手……但快了。”飞熊敷衍一句,转移话题,“对了,这次那个新人怎么样,有没有考虑将他吸纳进司法殿?”
“你是说陈厌?”皋陶稍作沉默,“还不错,起码他已经强过了十几名演神者,如果他能晋升至三阶,我或许会考虑给他留一个‘裁主’的位子。
但他的底细还需要再摸一摸,九龙城寨的事还没彻底搞清楚,现在又多出了一个宋金战场,这个新人,对鸠的吸引力可不小啊。
对杨运运的审查已经结束,她没什么问题。但问到陈厌与鸠时,她却说,陈厌与那鸠僧经历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成功将其铲除。
看得出来,小丫头很想维护这个陈厌。不过以陈厌当时的实力,对付一名高级鸠……恐怕他还没有发力,就已经被咬死了吧?”
他话语间颇具深意,飞熊则不以为意,“关于陈厌,我会继续留意的,你们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好吧。”皋陶幽幽叹道:“只希望……你,这次不要再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今夜还长。
【古陌刀】
持有人:陈厌
品质:精良
分类:冷兵器
刀技·碎甲(交战时,有概率为敌方战甲施加‘脆弱’,脆弱战甲硬度值减半。刀身嗜血后,添加‘脆弱’的概率提升至100%)
刀技·坚韧(大概率驱散加持于兵器身上的负面效果;增加五道防碎格,兵器面临破碎时,永久消耗一道防碎格进行抵御)
刀技·栓魂(对目标造成击杀时,牵引其魂魄进行助战;魂仆存在上限1,保留其生前30%的基础属性,魂仆战死后技能刷新)
来源:唐睿宗延和元年(712年),冷陉之战(略)。
“驾!”
芥子内,阳光下,碧海沙滩已经变作风吹草地见牛羊的辽阔草原。
陈厌策马在沙沙作响的苍绿丘陵上奔腾,张德福骑云在他身后追随。
他手中的古陌刀经过十二个时辰的锻造,此刻已然脱胎换骨,品质从普通变为精良。
玄龟甲为其提供了刀技坚韧,而狱沉木带来的技能则是栓魂。
两个刀技虽然说不上是神技,但也算实用。
他也可以放心将绿沉枪投入乾坤炉,同玄龟甲一起锻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