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元年前七年，3月21日，凌晨，一点。

百虹大桥下，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在那里。

车身因为撞击已经严重变形，其中更是有将近一半的空间都已经镶嵌在桥墩中，并不断散发出浓浓的烟雾，原本还算宁静的夜晚，被尖锐的警笛声划破天空。

车上的两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撞击，而毫无疑问，白川湫的伤势更重。

他头上和身上到处都是血，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受了伤，只能勉强从弹出来的气囊上坐起来，无力地靠在座椅上。

【啊啊，你竟然想要同归于尽！你个该死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意识逐渐模糊，大脑自动屏蔽了纷乱的思绪，所以此刻就连吵闹咒骂的系统声音都慢慢变小。

白川湫只能从余光中隐约看到旁边的驾驶位上，中牧俊介挣扎着取下安全带，跌跌撞撞地往车外走。

“别，别走——”

白川湫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否会对他接下来的命运造成影响，但对方一旦离开这里，必死无疑。

这里的车祸已经引起注意，反而变成了安全的区域，可中牧俊介一旦离开这个区域，一定会被杀掉。

可白川湫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什么，中牧俊介也以为他只是在乞求援助，有些慌张地摇头：“对不起，我还不想死。”

“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话落，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杀了他！就是现在！杀了他！】

系统还在咆哮。

青年眨了眨眼睛，似乎鲜血也流入了眼里，原本金灿灿的眸子被染上了几分血色，他颤巍着手，缓缓朝向了中牧俊介的背影。

【开枪啊！开枪！】

系统的声音刻薄而尖锐，仿佛可以吞噬掉他的所有理智。

【他该死。】

【他该死。】

【是他先背叛了你。】

【复仇！复仇！】

“该死……复仇……”

青年低声喃喃着，注视那道身影良久，心中满是愤怒和仇恨，却不知道那些东西为何而来。

最后他忽然低笑一声，将枪丢出车外，无力地依靠着座椅，任由身上的血液不断流逝，双目逐渐空洞。

“我不会杀他的。”

白川湫呢喃。

“不值得。”

系统从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厌倦杀戮而死的人，怎么还会重蹈覆辙呢？

【你赢了。】

系统似乎也察觉到白川湫铁了心要和它作对，最后只说了这三个字，然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世界彻底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