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面色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威严和冷酷。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宫殿的四壁依旧静悄悄的，只有地上细碎的烛光映出她逐渐苍白的面庞，像是被月光抛弃的遗物。

李清欢站在她面前，缓缓地俯视着她，眼中没有一丝同情。曾经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在这一刻，彻底倒下了。她不仅失去了权力，连最后的尊严也被撕裂得一干二净。

“你可曾想过，自己今天会有这一天？”李清欢的语气冰冷，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太皇太后没有回应，只有无声的泪水悄然滑过她苍老的面庞，像是承认了自己的一切过错。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权力在手可以翻云覆雨，但她忘了，她不过是宫廷这局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最终，她被这盘棋活活困死。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李清欢依旧没有动容，她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你真的没有意识到，你所谓的一切不过是空中楼阁吗？”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站稳，但她的声音显得微弱无力：“李清欢，你赢了。你……真的赢了。”

“赢了？”李清欢轻轻笑了笑，“你错了。我从未把这场斗争当作是‘赢’与‘输’的博弈。对我而言，这只是我应得的一切。”

李清欢从容地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将她手中的信件重新叠好，放进怀中。她的眼神越发冷冽，语气却平静如水：“你所拥有的权力，是建立在他人无尽痛苦上的。你觉得你能安然享受它一辈子吗？如今你所面对的，不是外部的敌人，而是你自己一手打造的深渊。”

太皇太后的眼神再次闪过一抹愣怔。她已经不再年轻，心力早已不支。李清欢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刺入她内心的深处，令人无法呼吸。

“你会后悔的。”太皇太后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发出这句话，“你会明白，没有什么比权力更能让人沉迷。即便是你现在，身为胜者，也无法逃脱其中的黑暗。”

李清欢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并不需要逃避任何黑暗。你所说的权力，不过是深渊，而我，从来不曾畏惧黑暗。”

太皇太后的话像是最后的呐喊，却没有能够改变任何事情。她早已无力反抗，心中只有对自己命运的深深懊悔。

“你可以走了。”李清欢轻轻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带她去宫外，去她应得的地方。”

一名宫侍悄然上前，俯身接过太皇太后的手臂，将她扶起。然而，太皇太后的身躯早已没有力气支撑，身体摇晃着几乎要倒下。她的目光茫然无神，似乎完全放弃了抗争。

李清欢站在原地，望着太皇太后被带离的背影，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今晚，她的胜利，不仅是权力上的一场翻盘，更是对过往所有耻辱的彻底报复。那些曾经抛弃她、轻视她、背叛她的人，终于付出了代价。

然而，李清欢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欣慰，更多的是一丝说不清的空虚。权力的巅峰，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光彩夺目。她站在这一座孤岛上，周围是一片深邃的黑海，任何人都无法靠近，而她，亦无法逃脱这座孤岛的束缚。

“贵妃，您终于成功了。”瑶云走到李清欢身旁，恭敬地低声说道。

李清欢微微转头，目光深邃而冷漠：“成功？如果这算成功，那我宁愿选择失败。”

她的眼中没有喜悦，只有一片难以言喻的迷茫。她曾以为，夺回一切荣耀，便能得到幸福，但如今站在权力的顶端，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失去了曾经的心。

瑶云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沉重，低下头不敢多言。李清欢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望向外面无尽的夜空，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冰冷的铠甲。

“是。”瑶云低头答应，眼中带着几分钦佩与敬畏。

宫中已无太皇太后的威胁，李清欢的权力已经无可撼动。然而，她却深知，这座宫殿中，早已没有真正的朋友。她所需要的，只有那些听命于她的臣子，和一颗无情的心。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李清欢暗自思忖，眼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她原本以为，自己从宫中被抛弃、被背叛的日子，已经是过去。然而，当她一步步站上权力的顶峰时，她才发现，真正的孤独，正是这种无法再回头的寂寞。

宫廷如棋盘，而她，终究是其中的棋子。权力给予她无上的地位，但它也剥夺了她的一切情感。李清欢明白，这条路，无法回头。

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内殿，背影消失在宫墙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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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心魔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