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和天佑看着这许多祭奠的东西,想来这过世之人肯定也不一般吧。
太阳慢慢落山了,天色变得越来越暗。山崖上许多祭奠用的纸人纸马看上去有些吓人。山风吹过山崖时一堆火烧得更旺了。
十皇子站在火堆旁,默默地将那些纸人点燃。他轻轻坐到一旁,将酒杯倒得满满的,端起酒杯轻轻地倒在火堆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不能走的太寒酸。下辈子投胎再也别做什么皇子,做个普通人就好了。”
十皇子又端起酒为自己倒上一杯。
火堆中的纸钱快烧尽了,十皇子还未去添,思若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默不作声地添着纸钱。
十皇子喝尽了杯中的酒,缓缓说道:“他是我的七哥,七皇子。论才华人品在十六皇子中没人可以比得上他。正直善良,谁见了他都说是人中龙凤,天子之相。从小我们一起长大,谁欺负我他都帮我出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到现在还没抓到凶手。他就躺在那里,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十皇子又端起酒洒在火堆前:“若是他当初和我一起来这泗水城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小主,
思若静静地看着火堆中燃烧的纸钱,说道:“之前一直听你说京城凶险,没想到会是这样。”
十皇子轻轻叹了口气:“之前我也劝过他,京城凶险让他早做打算。他却一直说都是同胞兄弟,怎么会下得去手。可他下不去手,不代表别人做不出来。”
思若呆呆地看着那火堆说道:“人人都羡慕你们这些皇子,生来便衣食无忧。却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竟是如此无情。”
两个人静静地在山崖上迎着山风烧着纸钱,夜晚是这样的安静。
思若看着十皇子问道:“是谁害了七皇子呢?”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思量了许久:“十六皇子中最有实力的莫过于三皇子和五皇子。三皇子的舅父为平西大将军,手握西路兵权。他平时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常常以太子自居。
五皇子为人低调随和,也颇有人缘,其母亲是镇南将军之女。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新任大将军,但南方的军权一直被他们家族牢牢握在手中。七哥虽没有什么后台,但自幼能文善武深得父皇喜欢。若说是他们两人所为,我倒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以他们的实力七哥还影响不到他们,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思若看着沉思的十皇子问道:“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还有其他这么多的皇子不都有可能吗?”
十皇子沉思许久,一一说道:“大皇子早已厌倦了这些争斗不问世事,已经在龙隐寺出家。二皇子贪色好玩也不可能。四皇子自幼在西部大漠练兵,前些年听说出了事,从那以后就没有半点消息。其他皇子有的实力不够强,有的则像我一样安居一城便心满意足了。”
这么多的皇子,思若都听得都有些晕了。她想了想说道:“反正你父皇还在,这事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十皇子冷冷一笑:“查?十四弟夭折时还不到四岁,生得那般乖巧。他又能得罪谁?不一样是查无下文……”
思若默默听着,慢慢将手中的纸钱投到火堆中。在这深深的夜里,冷冷的山风不知吹凉了谁的心。
天渐渐亮了,一大堆纸钱终究全都化成了灰烬。思若呆呆地看着那眼前的残迹说道:“天佑是来和我们会合的。我们要去寻找圣器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说完她慢慢起身往回走去,走出几步又停下来说道:“等我救回爷爷再来找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十皇子傻傻地看着那堆灰烬默然无语。
阴沉的天空中乌云密布,沉闷的天气有些让人喘不过气。一切都如暴雨来临前的死寂,这死寂让人有些躁动不安。
思若回到府里。天佑跟她打招呼,她却理也不理,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天佑有些意外,他诧异地看着晴天问:“思姑娘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晴天看着她紧闭的房门:“我也不知道……”
天空中的乌云如同要压下来一般,触手可及。随着几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暴雨中一个身披蓑衣的侍卫,骑着马匆匆赶往皇子府。
暴雨如注,泗水城如同进入黑夜一般。不时闪过的闪电,将这无边的黑暗撕裂。
侍卫跳下马立刻跑进皇子府,他来到十皇子面前,单膝跪地喘息着说道:“十皇子,急诏。”
十皇子看着侍卫递上来的诏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猜不出会是什么事。
朱师爷接过诏书,让侍卫退了下去。他慢慢打开层层包裹的诏书念道:“朕知息七子亡故,深感痛心,日日感伤,积忧成疾。现诏诸位皇子回京赴命,早定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