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甚至有些失神，明明只是相似的容貌，眉眼中那几分相似，那样伤感失落的模样已经让她失神。

或许曾经那人，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看的豁达，不然，怎么千年过去，依旧记得那纠结的眸子，和分别时他眼中的那抹不舍与坚毅。

他们是同样的人，为了家族，她相信他会想通的。

云昭离去，只留张海客跪在原地，盯着面前早就空了的躺椅，不知过了多久，抬手按在肩上，“是啊，我们都曾有的选”，用自己都听不真切的声音呢喃一句。

缓缓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抬手按在已经酸麻的膝上，微微叹息后站直身体，垂在身侧的手收紧，转身大步离去。

山林间，云昭一行五人走出张家地界，五人身后一直跟着的张海客停住脚步，看着转头看过来的云昭欲言又止，最后只微微躬身低垂着头，“您慢走”。

看着那双眸垂向地面的人，云昭扯开嘴角，隐在斗篷下的手摩挲着扳指，“抬起头来”。

张海客闻言有些感慨，站直看着站在几步外的云昭，那嘴角轻浅的笑容却让他眼底反酸，这人没有怪自己意气用事，没有怪自己轻易中计，更没说过自己想要救那人的心。

仿佛自己曾做过的，张家曾做过的，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人生路上一个转角，走错了，下一个转角选个对的就是了。

云昭看着那双含着光的眸子，“要注意安全”，说着已经转身，抬手拉住身旁的云齐缓步离开，“你们也算是我的孩子啊”，轻叹的声音，仿佛只在唇边，风一吹就散了。

这些人，全都能算是她的孩子，孩子犯了错误，纠正过来，别错的太过，别伤到自己..

其实有那么一瞬，她也会想。会不会，就是自己错了呢，那把偏向自己的伞，是自己开口，给了他令人寒心的选择，将那个能够留下的人，推的远了。

她得到了无数的张起灵，可那都不是他。

云齐不知道自家母亲大人身上的落寞来自哪里，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提起谁会让她高兴起来。

“妈、妈妈妈，你说老爸这个时候走出沙漠了么？我们去接他怎么样？我还没见过沙漠呢，我们...”。

清脆带着俏皮的话语逐渐远去，直到眼前几人连一丝背影都看不见，张海客紧握的拳头松开。

对于妻子，他不在乎她来到自己生命里是为了什么，他愿意为她做到最好，阴谋也好、算计也罢，那是他的爱啊。

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与族长的约定，现在...

抬头望向眼前的荒芜，现在，也为了她。

张海客转身走回族里，时间还早，他可以现在开始计划行动起来，等到那人准备好了，他们一定，一定会...

云昭看着张海客眼中那抹伤怀与失落，抬手按在他肩上，“现在为了族里，为了张起灵，也为了我，你也有的选”，说完轻拍了一下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