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游满是心惊。
他望着冲进来的护卫,惊恐万分,冷声问:“你们进来干什么?出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萧慎徽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严县令是在赶本王出去吗?”
说话间,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经越过房门,站在了房间中。
严游怔了怔,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王爷……”
他精亮的目光又扫过在场所有的护卫,一颗心七上八下,他不懂,为何萧慎徽会带着这些人冒失地闯进来!
难道是马老板那边露馅了?
严游身材瘦小,皮肤黝黑,愈发显得一双豆眼又黑又亮,眼珠子转个不停,官服穿在身上更加滑稽。
他有些心虚,问道:“王爷,你这是何意啊?”
虽说严游胆小怕事,又爱阿谀奉承,但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他顿了顿,又道:“这才刚天亮,好像还没到本县令到衙门坐镇的时辰吧,王爷就带着这么多护卫二话不说闯入我的卧房……”
“没想到堂堂的靖国公也会行这般事!”
萧慎徽清冷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浅笑:“严县令现在说起话来,很有底气嘛!”
严游张了张嘴:“……”
男人双手背在身后,来到圆桌旁,撩起衣摆坐下,用手背贴了贴桌子上的茶壶。
热的?
萧慎徽眉头轻挑,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他端起茶盏放在唇边,并未品尝,只是垂眸仔细轻嗅了片刻,沉声道:“上好的金骏眉……”
“一两金骏眉是严县令几年的俸禄啊?嗯?”
男人放下茶杯,扬唇轻轻一笑。
“不仅如此,严县令还特别大方,舍得将这些好茶送给一个大夫,可是严县令,你俸给本王的茶,也只是非常一般的毛尖。”
提起杨琼,严游眼底划过一抹心惊,紧张得口舌干涩,喉咙上上下下滑了几遍。
他连忙跪下来:“王爷,这些茶叶是家中妇人买来专门送给杨大夫的,因为他治好了下官多年的病症。”
萧慎徽眉角挑起,垂眸浅笑着:“哦?原来杨大夫这么厉害?不过……”
严游卑微地趴在地上:“……”
“恐怕下一次杨大夫来看诊,只能与严县令在牢中见面了。”
听闻此话,严游瞬间抬起头,仰面看向面前的男人,语气虚无:“王,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慎徽嘴角的那抹浅笑落下,整张脸上变得阴沉无比,生人勿近。
他冷哼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因庆门县县令严游利用官职之便,参与且阻扰科举考试,导致全永昌朝县试作废!”
“身为官员执知法犯法,罪不可恕!来人!将犯人严游送入大牢!”
话音落下,立即有护卫上前,一把将严游脑袋上的乌纱帽砍去,然后伸出手压住他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
一直处于呆滞的严游恍然回神,目光混沌。
好久才将涣散的视线凝聚在一起,然后缓缓落在萧慎徽的脸上,盯着看了半天,他呵呵地笑起来。
“王爷这是要治我的罪?”
“当然。”
严游发髻散开,挡住了半张阴郁的脸庞,他扯着嘴唇:“你有什么证据?”
“证明是本县令在科举考试上懂得手脚?……再说了,王爷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安抚使,好像还没权利把手伸到科举之中吧?”
萧慎徽脸上的表情未变,似乎早就猜出他会这么说。
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信慢慢的展开,怼在严游的面前,冷声道:“你仔细看清楚了,这是圣上的暗谕。”
“严游,你现在还会说本王没权利么?刚才铜山镇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将你身上的秘密查得一清二楚。”
严游脸色彻底惨白下来:“王爷,我就是一个小小县令,怎会有通天的本事扰乱科举!王爷,你真误会我了!”
萧慎徽缓缓蹲下来身,与他面对面直视着:“误会?就算你没那通天的本事,但身为县令的你,却治理疏忽,怠慢松懈!”
“让一次又一次的案件喊冤结束,让科举考试乌烟瘴气,本王不治你罪,外面那些百姓都不可能放过你!”
说到这儿,男人清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冷。
他缓缓起身,摆了摆手:“压下去,看住了!”
“是!”
……
抓了严游之后,萧慎徽又直奔提考官的家中。
二话不说,便将提考官抓回衙门,至于其他那些利用别人好成绩来冒名顶替的书生,也被一一抓回来。
不过,不得说一下这些犯事的书生当中,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杨银山。
…
当数十名护卫,踏着早晨的阳光,大刀阔斧地闯入杨家时,他们三口人正在吃早饭。
杨银山满脸怒容,嘴里咒骂着杨银花:“今日我带你福运来酒楼,与对方公子好好相看!”
“你若是再胡搅蛮缠不嫁人,我就把你赶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