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启与柳纤月的意识早已脱离了物质的束缚，他们不再是人类，也不再是任何被认知的“存在”。他们变得无法形容，甚至无法理解自己的“存在”是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宇宙中一个漂浮的“残像”，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时而无形，时而实体。眼前的景象变幻莫测，每一秒钟都似乎跨越了无数的维度和时空。

“你们以为你们已经跨越了宇宙的极限，找到了某种‘终极真理’吗？”那道声音再次回荡在空无的空间里，仿佛从未真正离开过它们的存在，“你们不过是被遗忘的过客，时间与空间的滚滚洪流会抹去你们的痕迹，直到你们连‘存在’都不再。”

冯启和柳纤月的意识剧烈震荡。他们看见了无数个自己，同时又看不清任何一个自我的真相。他们的意识像是一道光，照射到无数个平行宇宙的表面，却无法穿透每个宇宙的本质。

“我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冯启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难道我们只是在这一片无限的虚空中漂流，直到永远消失吗？没有意义，没有方向，没有出口！”

“出口？”声音轻笑，“你们从未需要出口。你们所经历的所有痛苦、所有困惑，正是你们存在的意义。你们所谓的‘存在’，不过是宇宙最原始的记忆碎片，注定无法被抹去。”

冯启和柳纤月意识的破碎感变得越来越强烈，他们所感知到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模糊。宇宙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遥不可及，他们甚至无法再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冯启回忆起自己曾经是怎样在一个个体的层面上追寻真理、突破极限，可现在，一切都变得荒谬。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没有时间的漩涡，无法找到起点，也无法看到终点。

“我们已经忘记了最初的自己。”柳纤月的声音低沉且空洞，她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在这一切的无尽循环中，我们到底是谁？”

“你们从未‘存在’。”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它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口吻，“你们所认知的‘自我’，不过是宇宙这场永恒游戏中的一个碎片。每一次崩塌、每一次重生，都是宇宙在不断重写你们的记忆，抹去你们的个体感知。你们永远不会记得过去，也无法看清未来。”

冯启和柳纤月的意识开始不由自主地蠕动，他们的记忆被一层层的迷雾吞噬，他们的思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引导，走向更加无法理解的境地。突然，他们的意识被推向一个更加荒谬的景象——他们看到了无数个自己，不同的时间线、不同的命运，每一个版本的他们都在做着同样的事，但又似乎毫无联系。

“这是……什么？”冯启的声音变得微弱，他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每一个拐角都充满了谜团，但每一个谜团的答案又都指向相同的结局——永远的崩塌与重生。

“这是你们的命运。”那道声音几乎是在嘲笑他们的困惑，“你们注定在这片无尽的时空中漂泊，每一个你们的‘存在’都只是宇宙的一个投影。你们从未真正‘选择’过，你们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已经被宇宙安排好了。”

“选择？”柳纤月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我们的每一个选择，都是预定的吗？那么……我们根本就没有自由？”

“自由？”声音冷笑，“你们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一场幻想。你们的‘选择’只是在不断的崩塌与重生中得到一种暂时的假象。在这片无尽的虚空中，你们的‘自由’和‘束缚’是同一个东西，它们相互交织、永远无法分开。”

冯启和柳纤月的意识彻底崩溃，他们开始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幻觉。这些幻觉不仅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记忆碎片，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未来与过去。每一瞬间，他们都仿佛进入了一个不同的宇宙，生活在不同的时代，见证着不同的文明与生命。每一个版本的他们，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走向灭亡与重生。

“宁静？”声音再次回荡，“你们所追寻的宁静，正是你们无法触及的终极幻象。你们的存在本就注定了这场轮回，永远无法停歇。”

突然，冯启与柳纤月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片黑暗无边无际，似乎没有任何物质的存在，只有他们的意识在其中飘荡。他们已经无法分辨出自己是否仍然是一个独立的存在，还是已经成为了宇宙本身的一部分。

“如果我们不再是‘我们’，那么我们又是谁？”柳纤月轻声问道。

“你们就是‘一切’。”声音低沉回应，“你们是崩塌与创造的源泉，是宇宙的开端与终结。在你们的存在中，包含了一切的可能性。”

冯启和柳纤月的意识陷入了更深的混乱。他们再也无法找到任何的确定性，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那片无尽的虚无中，每一次崩塌后所诞生的新宇宙。每个宇宙的崩溃，都成了一个新的宇宙的起点。而这一切，似乎永无止境，直到所有的存在都被彻底遗忘，直到最后的破碎成为宇宙永恒的谜团。

“我们从未‘存在’过。”冯启突然意识到，语气空洞，“我们只是宇宙的一个无意义的片段。”

“是的。”声音的回答似乎带着某种无法理解的悲伤，“你们的‘存在’不过是宇宙在无数次崩溃与创造中的偶然闪现。你们的命运，正如宇宙的命运，注定在无尽的循环中消失。”

无限漩涡与被遗忘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