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孔仙芝却仰天长叹,落下泪来,却并未多言,只道:“周掌门只管前行,前方已然无碍。这栅栏和入河之处,本来满布机关,设有陷坑网笼、倒钩铁枪、钉楔矛刺等诸多消息。已然被方才那浑身泥浆之人悉数关了。速速离开此地吧!再不走,等黄河门收整人马过来,免不了有所死伤。哎!”
钟麟道:“道长!走便是了!你为何落下泪来?”
孔仙芝忙道:“方才污泥打了眼睛,揉搓所致!”不再多言,往前便走,只是他偷偷的往那污泥裹身之人的方向又瞧了瞧。
只有孔道长知道,方才那人正是自己的徒弟宫世良。宫世良虽污泥罩体,但孔仙芝又岂能认不出他的身形?
宫世良虽受赵小锡器重,但却是武艺不精。他起初站在叶秋二人身后,继后杨洞等人过来,知道杨洞武功太高,便自觉将指挥大权交给杨洞,自己躲在后面,否则他还真不知是否指挥大队,乱箭射死自己的师父。后来司马德修调动兵卒,宫世良领命去后寨唤人,他登上一处高地,瞧见师父他们正沿着沟汊前行,心道:“要坏!师父他们数人受伤,沟汊之中污泥极深,纵使师父技艺精绝,一时也难以尽除入河口处的机关,多半会被司马德修率兵追上。”
宫世良虽说了那些恩断义绝的话,事到临头之际,最终还是不忍心师父受难,便潜行至北侧军寨。北侧军寨已在地穴坍塌之际半沉入地,军卒早已溃散。他攀下河去,抢在孔仙芝等人之前,钻入污泥之中。前日里赵小锡将两名总坛的机关消息,悉数交付宫世良总管。宫世良对龙门总坛的机关布置早已了然。他在污泥之中将诸多机关悉数关了,地下陷坑倒钩也被复位的铁板覆盖。他心中一横:“我此生业已注定亡命天涯,师父却还要照看师门诸多弱小,哎!此事既做,便做到底吧。”他在污泥之中,屏住呼吸,一路摸将过去,将入河之处水下机关,也尽数关了。此时孔仙芝等已过了第二道栅栏。宫世良抓起泥浆,抹在脸上,也不搭话,攀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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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钻入大河,想要泅渡过河。此时司马德修已然率着兵卒抵达岸边,先是命人齐射,同时放下数条小船,命军卒登舟截杀。
突然河对岸丛林中尘烟四起,从丛林中出来一骑一将。这名将员也是蛮人打扮,高擎大刀,此时见状,收刀取弓,搭箭在弦,一枝羽箭射出,正钉在追杀在最前面的船头。正是德施手下苴可勿阿罗。
船头军士一个拼杀了一个早上,心中已然有些惊怖,便想回头,司马德修命人擂起战鼓,拼命催促,此时大战舰也被调来,便有二百余人登船,追杀过去。
勿阿罗急中生智,口中一个呼哨,从丛林中冲出四五名骑马的苴可,个个精悍。这些人也恰似要抛却周天一等人,而是皆随着勿阿罗朝着龙门总坛正门水寨方向而去。
司马德修回头瞧着野利疾,道:“不好!对面这些精壮的蛮子,似要冲击大寨!”
野利疾此时摆出将军的风范儿,道:“你们南人狡诈多端。我看是调虎离山之计!司马寨中,你看那对岸丛林之中,尘烟升腾,似乎便藏着数千兵卒。那几名汉子像是要引我分兵,之后若我等兵卒冲上岸时,丛林之中人马冲出,这数船兵卒便遭了埋伏,多半难以幸免。速令军船调转头来,回归本寨,严加防守。我即刻回日月山中,调集二千我大夏勇士,前来助你守寨!”
司马德修心道:“这野利疾功夫不怎么样,此番说得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跑了这些人,免不了要受小王爷责骂。”于是,便息鼓鸣金,军船回寨,不再追击。
勿阿罗策马跑到龙门总坛正面水寨对岸,数名苴可对着寨上呜呀呀一通大骂。勿阿罗思忖周天一应该已经上岸,便又骂了一阵儿,拨转马头,带着几名苴可往南奔去。
至于那丛林之中烟尘四起,哪里有什么大军,只是勿阿罗带过来的十余匹滇马,马尾上绑了枝条。留了两名苴可,在丛林中,策马奔腾,以为疑兵。
却是那丛林中两名苴可听见对面鸣金之后,出得林来,认得周天一,急忙将周天一等人接应上岸,一个个湿漉漉,污泥满身,却都面带喜色。却不见自家大头领。
不多时,安广全挟着平儿,竟如飞仙一般,使得是登萍渡水的功夫,竟踩着水面,飞一般掠过。硬生生抱着一个大活人,飞渡至对岸!
又一会儿,从水中探出一个脑袋来,苴可惊呼道:“大头领!大头领!”便甩出一根长索,想要拉德施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