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过,茶楼二楼的雅间内,林棠梨执壶为自己斟了杯茶。窗外蝉鸣阵阵,茶香袅袅升起。她望着街上来往的人群,神色平静。
"林大夫果然准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位贵公子推门而入,今日一袭白衣,更显风姿雅致。
林棠梨不咸不淡地道:"公子深夜遣鸽传信,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确实有事相求。"男子在她对面坐下,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我这旧疾,怕是比想象中要棘手。"
林棠梨给他斟了杯茶:"公子昨夜不是已经好转了吗?"
"表面是好转了。"男子苦笑,"只是今早又犯了。这病症反反复复六年,在下已经看遍长安名医,却始终未能根除。"
林棠梨蹙眉:"让我再给公子诊诊脉。"
她搭上脉门,仔细感受片刻后,面色渐渐凝重。这脉象确实古怪,表里相争,阴阳失衡,难怪久治不愈。
"公子这病,可是六年前在西北边陲染上的?"她忽然问道。
男子瞳孔微缩:"大夫如何得知?"
"寻常风寒不会如此缠绵。"林棠梨收回手,"公子脉象中带有一丝极寒之气,应是在极寒之地染上的。西北边陲常年积雪,正好符合。"
男子眸中闪过一丝赞赏:"林大夫果然名不虚传。不错,六年前我随军出征,在雪地里困了三日三夜,就此落下病根。"
"怪不得。"林棠梨沉吟片刻,"极寒之气入体,伤了阳脉。这些年各家医馆用药,大多是温补之品。表面上看是对症,实则越补越伤。"
"此话怎讲?"
"就像是寒冰封住了一团火。"林棠梨解释道,"用温补之药,就如同在冰上烤火,只能暂时化开表层,却无法触及根本。反而会让那团火越来越弱。"
男子眼前一亮:"所以林大夫昨日才用川芎?"
"正是。要先活血化瘀,通经走脉。"林棠梨颔首,"等寒气消散,再温补不迟。"
"妙极!"男子击掌赞叹,"只是这样的治法,需要多久才能见效?"
林棠梨正要回答,忽见楼下一阵骚动。原来是又有人晕倒在街上,面色发青,呼吸急促,赫然是热症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