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身体如此,无法远行,也不可能远行。
想及此,她心如刀割,心情越发郁结。
她从榻边缓缓起身,不料脚下一软,身子晃了晃,宽松的衣裙随风轻轻摆动,更显得她身形单薄与无力。
苏蔓蔓忙搀扶住她,强自压下眼角泪,“娘,你累了,去榻上歇着。睡不着,便闭目养神。”
“若是老夫人传话让你去,你便称病,往后有我,你不必费心。”
“可柳姨娘一回来,待会老夫人定会怪罪你我。”林氏往床榻上一躺,满目忧伤。
她被磋磨了十几年,从心底里对钱老夫人心生畏惧。
“所以,我让娘躺着!”苏蔓蔓帮她掖好被角,劝慰道:“娘,您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身子养好,往后才有机会与外祖父一家相见。”
“可是……”林氏还想说,苏蔓蔓打断她,“娘,放心,女儿自有应对之策。”
她安抚好林氏,领着李嬷嬷出了门。
两人来到院中树下,苏蔓蔓开口道:“李嬷嬷,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李嬷嬷偷眼瞥一下屋门方向,小声道:“姑娘,其实还有一事,嬷嬷没敢在大理寺里讲。”
“说。”
“张嬷嬷是家养奴,二十年前,她嫁给府中厨房的一个伙夫,生下一儿一女。”
“后来,伙夫生病死了,留下一双儿女。”
“她儿子与女儿均在城外的庄子里干活,均已成亲。”
“这些很平常,我相信曹大人一定也能查到。”苏蔓蔓手中把玩着一个树叶,“告诉我,你怀疑什么?”
“她原本在外院干一些打杂的事情,十六年前,夫人怀姑娘时,她因养育了一双儿女,有育儿的经验,才被调到夫人身边。”
“是柳姨娘送她过来的?”苏蔓蔓问。
“不是。”李嬷嬷否认,又回道:“夫人挑选的。不过现在想一想,此事有些蹊跷。”
“继续说。”
“那日,夫人挺着大肚子,去院中散步,不慎摔倒,是张嬷嬷路过搀扶住她,还唤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