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那边是老楼房,是外公以前分配的职工住房,邻里邻居都很熟,伯伯婶婶一大堆,但小孩子很少,过年外婆带我去拜年,我能收到很多红包。”
佟昭像在遥远的记忆里搜寻着什么,但好半天过去一无所获。
“好像只记得这一点了,我小时候记性不太好,只记住钱了,是不是有点肤浅。”佟昭自嘲般笑了笑,笑意却只流于表面,情绪下落的明显。
他好像无法做到单淞那样以旁观者的心态去阐述自己的经历。
“瞎说,小时候记不住很正常,我也记不住,现在不是照样能当总裁。”单淞轻轻把他拢进臂弯:“没关系,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好,不想说就不说了,我带你去吃饭。”
佟昭在他肌肉紧实的手臂上靠了一会儿,像是汲取到一些力量,闷闷的声音再次传出。
“母亲生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在我六岁那年去世了。外婆身体也不好,为了照顾我,勉强撑了两年也撒手人寰。”
单淞心里咯噔一下,旋即蔓上密密麻麻的酸楚,“可是你才八岁”,刚刚佟昭一闪而过的低落重新漂浮到眼前,单淞手掌抓紧了佟昭的胳膊,没再顾忌什么绅士尊重,将他紧紧圈在身前。
佟昭声音像是哽住,他低头忍了一会儿,忍下眼底的干涩,话音尽量平稳。
“我当时刚上小学,邻居们帮我申请了补贴,加上每家救济一点,勉强把我拉扯到九年义务教育念完,她们还想凑钱让我继续读下去,但那时我已经懂点事了,知道她们每家条件也不好,于是我就辍学了。”
“没成年之前就打一些零工,后来成年了,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那家酒店当服务生。”
佟昭仰头看他,眸中闪烁着星光,耀辉夺目:“再然后就遇见你了。我觉得我真的很幸运,我当时只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份工作才去帮你的。”
“嗯,我知道,你当时不是说了吗?”单淞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他的后脑抚到后背:“这很正常,你有私心和你帮了我这不冲突,君子论迹不论心。”
佟昭又往前一步,把头杵在人怀里:“我不是君子,你才是。你说资助我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冤大头,直到后来你真的派人联系我的时候,我才确定你真的没有骗我,原来真让我遇上了个大好人。”
眼见佟昭人都快钻进他西装里面,单淞安抚道:“你就当中了一个大奖,为了奖励前十八年懂事的、自立自强的、努力生存的小朋友。”
“……要放这么多title吗?”佟昭想装的轻松一点,半开玩笑的说。
“怎么不要?”单淞眉目间尽是骄傲,夸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很乖,心性坚韧,比这个年纪绝大多数的年轻人都要沉稳,目标也很明确,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那好吧。”佟昭把手伸向单淞后背,抱紧再抱紧,将原本服帖的西装搓揉出一片褶皱。
单淞毫不吝啬地回抱住他,那是一个颇负力量感的怀抱,在这一刻佟昭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句话:拥抱是世界上最小单位的避风港。
良久,单淞开口叫了声:“佟昭。”
“嗯?”
“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单家看看,我外公外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