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些事不是她旁敲侧击就能打听出来的,若不是真仙观的嫡系愿意开口,她就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也猜不到这些内情呀!
但她还是忍不住说:“这样的做法有悖天道伦理,难道世间修行之人,就通通都没说什么,任由那位大能和你们真仙观行事吗?”
李祏叹道:“怎么可能会没有?听说早年前为了这些事,好几个大门派都曾经打上门来,只是有那位大能在,他们通通都不是对手。为了自保,最终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些大门派当初损失还是挺惨重的。一个金丹、筑基修士往往需要耗费大量资源与过百年的时间才能培养成材,但一场大战就能让他们殒命。人死得多了,门派实力就会下降,未必还能轻松地维持住原本拥有的灵脉与资源。这些大门派在过去的千百年里,有被迫迁往外地的,有日渐衰亡断了传承的,还有被其他门派攻击灭亡的。有了这些悲惨的例子在前,如今已经没什么人敢违逆大能的意愿了,也不会有人轻易敢招惹真仙观。不是真仙观实力强劲,而是他们担心惹了小的,会引来老的,一旦真仙观请出了那位大能,世间哪个门派能经得住大能的一击?
更何况,那位大能如今执掌了阴间的权柄,能直接插手世间轮回。那些门派的弟子修为再高,也总有死去的一天。可没几个门派敢象真仙观这般,直接送自家死去的弟子转世轮回,又用原本的身份重活过来的。虽说他们并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可真仙观能对死去弟子的身体与灵魂做手脚,使他们拥有前世的记忆和更好的灵根条件,焉知他们不会把其他门派死去的弟子转变成自己的暗子?
比如上清派,与真仙观是死对头,倘若一个忠心耿耿的弟子,甘愿为了门派杀敌而死,转世之后,却被真仙观抢先一步收入门中。上清派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熟悉的弟子成为了自己的敌人,不忍心下死手,对方却招招要命,根本不容情,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又或者,这上清弟子重生转世后,并未被真仙观收入门墙,而是再次投入上清派门下,身边的人看他,都觉得他还是上辈子那个好徒弟、好师兄,对他毫无防备。事实上他灵魂深处已经被改造为真仙观的死忠,一心要帮着真仙观打探上清派的秘密,再与真仙观的人里应外合,坑师门一把……就算这人再次死去后,在地府中恢复了曾经的记忆,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后悔不已,上清派也已经承受了巨大的损失,日后也无法再正视这名弟子了。
这些事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仙观与上清派之间的死仇,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那位大能赶走了上清派之后,把他们的宗门祖地给真仙观做了总坛而已。这两个门派之间,还有着千百年来积累的血海深仇呢!
李祏把这些隐秘之事告诉李俪君,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个秘密在玄唐小世界的修真圈里,算是个禁忌。虽然真仙观的人对此十分自得,但其他门派却深恶痛绝。她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将来倘若遇到什么危险,事先跟他们这些同宗同族的真仙观弟子打个招呼,他师尊也可以想办法护送她的真灵转世。是要在原本的家庭中再由原本的父母生出来,还是换一对父母,又或是修改一下灵根,都由得她高兴。他师尊如今已经掌握了这项技能,虽说不如金丹师祖做得熟练,但也更隐秘一些,不必惊动旁人。只是这件事最好别让其他人知晓,免得他们生出忌恨之心,故意坏她的事。
李俪君对此只能表示沉默。她从来没想过要掺和这种事,就算自己真的倒霉死了……还有系统在,还有紫微天宇呢!大不了先做个鬼修,慢慢再想办法重塑身体就是。转世重生,在那位大能眼皮子底下过一遭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李俪君如今也明白,为什么其他仙家门派会日渐势微了。被赶出原本灵气充沛的地盘,资源大降,门中弟子修炼本就艰难了,想要吸纳新人进门,还得提防这新弟子曾经被人做过手脚。弟子死了就是死了,门派不敢轻易送他们去转世投胎什么的,生怕好好的弟子走一趟地府,就成了别派的卧底……
相比之下,真仙观真是占尽了便宜,不但有大能做靠山,灵脉资源样样不缺,能吸引得许多门派人才来投,即使偶然因为别派出了天才而烦恼,等到那天才死去,就能把人招过来成为自己人。有那位大能和地府在,他们哪里用得着担忧人才问题呢?
应该说,占尽优势的真仙观,如今竟然只能培养出一个金丹真君,门下弟子也没几个好灵根的,三灵根已经能吹嘘是个天才了,实在不太合常理。若不是他们的功法传承实在太差,就算有好苗子也修炼不出大成就,就必定是天道看不过眼,故意要打压他们了。
李俪君悄悄看了李祏一眼,没敢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免得他生气,也怕引得他心神大乱,影响了日后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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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李唐宗室出身的真仙观弟子,人品比李温齐值得信任,对她还是挺不错的。日后她想要再与母亲陈氏相见,还少不得他的帮助呢。
李俪君不动声色地,试图多打听些他们这一脉的情报:“师兄,真仙观里,李唐宗室出身的弟子多吗?除了你们师徒四个,我只知道一位李老道,是长安分游观的观主。”
“他呀,他确实是宗室子弟,是上一回唐末时的人了。”李祏谈兴正浓,对李俪君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同族小孩子也没多少防备,“他亲眼看到亲人被屠戮,心性长歪了,没办法沉下心来修炼。能修到炼气七层,就已经是极限了。我听说他在长安待了没几年,就闯了好些大大小小的祸,每每瞧见玄宗、杨玉环、杨国忠和安禄山他们,就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感受,可他既然明知道自己看不得那些人得意,为何还拼死拼活非要争着去驻守长安?这不是自找罪受么?!哪怕他是去蜀中或江南,日子过得舒服多了,也能眼不见为净。他却放不下长安,说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老家,真叫人拿他没办法……”
毕竟是李唐宗室,真仙观的弟子中,象李老道这样无法接受现实的人,其实也不少。李祏师徒这一系,也算是其中的代表,只不过他们选择了低调修行,保存实力的方式,静待日后有机会再去做出改变。另外还有好些人,是更重视自身修行,完全不在乎大唐江山兴亡的。李祏师徒跟这些人来往不多,生怕他们会察觉到些什么,为了从那位大能处得到更多的资源支持,便出卖了同族。
至于那些用更主动的方式去反抗大能的人,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连一朵水花都没溅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