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修为晋升,眼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李祏没有察觉到李俪君的想法,落地后就直接朝她跑了过来,未及问好,就先开口询问:“你在山中无事吧?前日冰晶顶破的时候,可曾受伤?”
李俪君自然是安然无恙的,还反过来问李祏:“师兄这是特地赶来瞧我?你有心了,我当时离着有一段距离呢,不曾受伤,只是听着动静极大,真真吓了一跳。”
李祏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我守在蜀道口,也听到动静了,吓得就象是呆头鹅一般。谁能想到呢?冰晶顶竟然还能有坍塌的一日?我听说是山中被镇压的那位元婴老祖破山而出,简直不敢相信!”
他当时只想到李俪君这个小妹子时常往那冰晶顶山脚下去,从前是去找自己,但现在很难说是不是还在那一带徘徊,万一被山石所伤就不好了,就一直惦记着要找她,确认她的平安。他去过王家庄的出租洞府,知道她不在,又不知该上哪儿去寻人,还是偷偷往长安城里的隋王府跑了一趟,知道了紫云观的存在,又跑去紫云观,听观中侍女说起太平峪的紫云山房,才找过来碰碰运气的。若是在这里还找不到人,他也没办法了,不可能再在秦岭地区耽搁下去。他身上还有职责在呢。
李祏为李俪君松了一口气,李俪君却要趁机找他打听消息:“冰晶顶那么大的动静,竟是那位元婴老祖破山而出了?我记得他是上清派的老祖吧?师兄在蜀道口把守,可曾见到上清派来人?若他家当真有人来,师兄最好下手有些分存,尽量别伤人,千万别闹出人命来。今时不同以往,他家如今有元婴老祖撑腰了,师兄也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
李祏深以为然:“师尊师兄早就瞩咐过我了,我心里有数。上清派确实有两个筑基带了炼气弟子过来打听消息,我只是拦在路上,客客气气地请他们离开,不曾动过手。至于他们是否会另寻法子入关,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负责把守三日,不当值的时候,蜀道口有多少人通过,都与我无关。”
如此说来,上清派已经得到了消息,派出弟子到关中来迎接他们的老祖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能帮上什么忙,但李俪君还是大大松了口气。
她笑道:“师兄你这么做是对的,别管上头那些大能高人们有何恩怨,咱们这些小人物行事还是要有所顾虑的。若为了讨好那位大能或是真仙观的金丹真君,把事情做绝,上清派那位元婴老祖一怒之下取了哪个筑基的性命,难道高高在上的大能高人们还能为我们报仇不成?”
李祏叹道:“别说报仇了,眼下他们是否有心思理会我们,还是未知之数呢!东海蓬莱派的金丹真君已经晋升为元婴老祖,却缩在蓬莱岛上不肯出来。他已是元婴之尊,凭自身法力维持岛上的防护阵,那位大能也拿他无可奈何。听说东海剑派的金丹真君已经入了洞天福地,不知是不是也打算冲击化婴呢!有蓬莱派的老祖护着,那位大能想阻止也无从着手。万一东海真的出了两位元婴,再加上上清派那位,三人联手,那位大能也要吃不消的!”
李俪君吃了一惊:“东海剑派那位也要化婴了吗?我记得师兄曾经提过,他还是金丹中期。”
李祏苦笑:“我们都被骗了!怪不得东海修士如此看重被盗走的秘宝,那件东西遮掩了两位金丹真君的真正修为,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东海剑派的金丹真君,其实已是金丹后期了。虽说距离化婴还有一段距离,可他躲进洞天福地中潜修,未必不能把这段差距补上。东海也不知用什么法子,将好几处灵脉牵引到一处,集中灵气供应一个洞天福地,以及蓬莱岛上的防护阵法。那位大能怎么攻打都无法扰乱东海剑派的金丹真君,只能指望他出来度雷劫的时候,再想办法了。”
说实话,真仙观背靠那位大能,也是风光得太久了,以至于懈怠疏忽,竟然没有察觉到东海修士们的小动作。东海这番布置,肯定准备了许久,但凡驻守东海一带的真仙观弟子能稍微上心些,都不会害得真仙观被蒙蔽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并未亲眼目睹,但李祏已经听说了小道消息,外驻东海齐鲁一带分观的真仙观炼气弟子,已经被金丹真君一气之下拍成了飞灰。眼下驻扎地比较靠近东海的几个分观,负责弟子们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就步上同门后尘。
李俪君倒是听得暗爽。这世间原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暗地里跟那位大能做对呢!毕竟也是李仙官与瑶剑门祖师谢云生出身的小世界,本土的仙家门派怎么可能真的任由那李能老祖胡作非为,却不作任何反抗呢?他们只是反抗得谨慎一些而已,这不就成功了吗?
她极力掩饰内心的喜悦,继续追问李祏:“这么说来,那位大能与真仙观的金丹真君还要继续在东海待一段时间,暂时不会回关中来了?那你们师徒怎么样?真仙观现在派出来巡山的弟子多不多?你师尊闭关修炼,进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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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祏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师尊进展良好。你给的那小册子真是再好不过了!师尊虽然自伤后修为稍有掉落,但重新找到正确的修炼方法,就立刻有了进益,如今已经突破了筑基九层!”
李元恪活了几辈子,从来都没有真正突破到筑基九层过。他如今觉得自己距离金丹期前所未有地近,叫他这时候放弃,他是死都不会愿意的。然而,他的修为增长是实打实的,就算眼下能打着养伤的旗号,躲在洞天福地的洞府中,不见那位大能与真仙观的金丹真君,也早晚会让他们发现他在做什么。到时候要怎么办?就凭如今这两位大佬生气恼怒的程度,说不定会拿他泄愤的,到时候他就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便步上前任“老六”的后尘了。
李祏也在为师尊担心:“冰晶顶出事的时候,我离得远,事后都赶过去了。师尊为了不让金丹真君发现自己修为晋升,借口伤重,不曾露面。师兄惦记着要为师尊护法,根本不敢轻离。因此我们李唐宗室一脉,就只有我参与了巡山找人的任务。虽说那位大能与金丹真君都没有说什么,可同门中并不是没有闲言。大家都觉得人手不足,我们这一脉还不肯出力,定是因为温齐师弟之死,心存怨怼……得亏董真人眼下依然带着弟子留守东海,不曾回来过,否则他定会咬紧我们师徒不放。闲言碎语我不在乎,我就怕金丹真君听信了谁的谗言,非要见师尊一面,到时候就要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