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非王琪然不可,他只是各方面恰好合适而已。
求亲在意料之内,因为这是最能平息物议的办法。往后说起来不过是宁封的一段风流韵事。但对女方没那么友好,长舌妇会非议是不是早有了首尾,才顺水推舟。
柳兰璧既受了柳家十几年的供养,自该维护它的名声不受一丝一毫的折损。
柳星渊等人倾向同意,宁家门第低些,但宁封前途大有可为,亦可以借此离开河东的漩涡,开始新生活。
但柳兰璧不愿意,当初就是不愿意远嫁才选王琪然。南衙于柳家无利益相交点,于家族无助力,她没有勇气让自己的名誉蒙上污点,再去赌一个男人的良心。
柳兰璧提出一个更“决绝”的主意,她出家让柳家在道德上立于不败之地,从王家身上攫取更多利益。
这点分歧一直拉扯到薛曲回到河东之时,柳兰璧不愿意嫁,强按牛头不喝水。柳家只能调转剑尖,全力对付王家。
柳兰璧冲宁封眨眨眼,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透露一个秘密,“我的陪嫁里有一座小庄,会改建成道观,我在那里出家。”
宁封不是不知事的愣头青,去外头出家和在自己的道观里意义截然不同,或许对柳兰璧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至少刚才感受到她是喜悦的。
宁封强撑着起身,躬身道:“提前恭贺柳观主,否极泰来,重申鲲鹏之志!”
柳兰璧起身回礼,“借宁中侯吉言。”
她当然会过得很好,道观中都是她的人,比出嫁前、出家后,从前任何时候都要畅快。
她与伯父、堂兄关系不错,为了家族连后半生都搭进去了,柳家自然不会亏待她。
作为方外之人,俗世的条条框框再也框不住她……仔细想来,竟全然是好处。
柳兰璧出家,和王家一刀两断,宁封此身也就分明了。
宁封辞行道:“我明日随两卫班师回长安,不能亲身道贺新观落成了。”
柳兰璧:“我亦不能亲送,万望恕罪!”
宁封爽快道:“送不送都不算事。”
柳兰璧:“两卫保住了河东之地的平安,自该一送,只我如今是是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