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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雨斜落,苍穹阵阵,时不时有几道碗口粗细的闪电劈下,仿佛雷公在宣泄着对这片大地的不满。
一只圆润而白皙的手正欲掩上竹窗,忽见一道白影疾驰而过,潮湿的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噔噔噔。
不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十余名头戴斗笠着穿蓑衣的身影紧追不舍,其中一把巨剑上得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冷冷潺潺。
“雪白如银,角锐如剑,这竟是一头仙鹿”,竹窗内的粗袍老者喃喃道,只是他那犀利的眼神与脸上堆满的皱纹显得格格不入。
酒桌前蹲坐着一名身材壮硕的赭衣人,他拈着黝黑的胡子笑眯眯地说道:“我观此畜身上光芒时隐时现,恐是气数将尽呐,真是造孽”。
“猎物虽好,可猎手中足足有三位剑皇强者,你就不怕扎手吗?”老者轻叹一声。
“人生天地间,万物过手,皆需去争取,不放手一搏,怎会有逆天改命的机会?”赭衫中年人淡然一笑。
老者若有所思地问道:“你,难道连那位女菩萨主子也不管不顾了?”
“没人可以伤得了她,也包括你”赭衫人懒懒地站起来冷道,“我更喜欢当一只黄雀”。
“高明的猎手,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谨慎些总没坏处”老者略带敷衍地哼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响,赭衣人已经到了门外,“龟老头,你不来吗?”
“打打杀杀,最是无聊”,老者冷哼一声,轻轻地便关上了门。
这是一个相互吞噬的世界,强者为猎,弱者争食,猎物只能疲于奔命。
蒲桃叶下空悬的钩子凝珠轻落,雨势渐缓。
猎物是一头背部受创的白鹿,它躬身似箭一跃,便掠上半山腰,浓密的树丛很快就隐去白色的身影。
该死,这孽畜分明伤的不轻,竟诱着我们跑了数十里。
一个络腮胡子的青年壮汉飞奔而至,头上的斗笠早已不知被疾风吹落到何处,他正在憋闷地嘟囔着什么。
随即一个面容阴柔的男子与独眼老人也疾步到了山脚下,远处山路上还有十一名好手拖着鬼头刀正朝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