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闻言,心头微颤,却也只能躬身,以最为谦卑的姿态回应:“回禀太后,此事奴婢实难揣测。世间之事,变数万千,或许许路途遥远,书信未至亦是常理。奴婢斗胆以为,只要心中尚存挂念,无论多远,总有重逢之日。”
太后轻轻颔首,她轻叹一声,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宽慰身旁之人:“你说的是,人心如织,世事难料。但愿芍药能记得,无论她身在何方,这里总有一盏灯,为她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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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近来蔑儿乞部的军队,犹如凤凰涅盘,战力激增,数度交锋之下,我军竟屡遭挫败,此中蹊跷,委实令人费解。”
铁木真面若赤焰,双目炯炯,怒意在他胸中翻涌,犹如狂风骤雨前的暗流。他紧握双拳,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从胸腔中迸发出不可遏制的怒火:“脱黑脱阿,那贼子偷偷窃走了我心中的瑰宝——弘吉剌,此仇此恨,我铁木真誓要亲手讨回,以血洗雪,让世人知晓,犯我者,虽远必诛!”
言罢,他周身仿佛笼上了一层无形的战意,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对尊严的扞卫,更是对失去之爱的深切呼唤。铁木真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的较量,更是意志与信念的碰撞,他必须跨越重重困难,让蔑儿乞部知道,真正的强者,永不言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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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观那铁木真麾下的铁骑,似乎并未展现出超乎凡尘的骁勇与独特之处。于广袤的战场上,他们虽气势如虹,却也难掩平凡之迹,未及我等心中所构想的那般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将军,通过与铁木真的骑军几次交战来看,下官认为铁木真的骑兵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智勇兼备、战术灵活的军队。
他们身体强壮,非常适应激烈的战斗;他们最厉害之处是能在快速撤退时回头射击跟在其后的敌人,说明他们个个骑术精湛,高于我们很多;并且我发现他们个个都是非常服从命令的。
我仔细的观察了他们的队形,发现他们大都出战时,都是由三个骑兵纵队组成。每个纵队最少得有万骑兵,似乎每个骑兵纵队分成十个骑兵团,每团近千人;每个团应该有十个队,每队百人;而每个队应该有十个伙,每伙十人。
还有就是他们的马,矮小精壮,皮厚毛粗,耐受力强,可忍受严寒,并且能在雪地里觅食,我还看见他们的士兵用母马的马奶充饥,真是不可想象。他们每个骑兵通常有四五匹备用马,这样可以保持远距离攻击,在时间上不受拘束。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骑兵分重骑与轻骑之分。一支全军里重骑兵大约占四成,轻骑兵占了六成。他们的重骑兵似乎用于突击,装配弓箭,有必要也近身搏斗。轻骑兵可以远射、诱敌、警戒、迂回包抄甚至近战,主要的手段是密集放箭。
轻骑兵一般只配戴圆形的头盔,身体和马匹的护甲非常少。轻骑兵使用的弓拉力很大,射程也比咱们的远。而他们使用的箭头有三种,一种箭头重而窄,应该是用于远射的,可以射穿锁子甲;一种箭头大而宽,是用于近射,射马尤其有效;第三种箭是信号箭或者用来放火。
他们的重骑和轻骑使用的近战武器是弯刀和长矛,辅助使用的是手斧和铁骨朵。弯刀刀背厚,刀身窄而长,有很好的曲度。这种弯刀接触到敌人的身体时会沿着刀刃曲面滑动,如果刺中可以造成非常大的威胁。
哦,对了,他们的重骑兵除了弓箭、长枪、弯刀外还有一根狼牙棒,挂在腰间,或者置于马鞍上。
他们的轻骑兵还携带一种带钩的矛或枪,可以用钩把敌人拉下马。由于枪头有钩,刺入敌人身体不会太深,容易拔出。这种武器对步兵和骑士很致命,但长枪是一次性的冲锋武器,冲锋后会折断,近战缠斗并无作用。
我发觉最有意思的是,他们的士兵在战斗开始前要披一件绸长袍。这种绸用生丝制成,编织得十分细密。像是咱们的蜀丝。可能是羽箭很难穿透这种绸衣,起到防护的作用。咱们有一些战利品,可以拿回去研究一下。
他们的骑兵基本上每人都装备有二至三张弓、三个装满了箭的巨大箭袋、一把短斧,还有带拖兵器的绳子。他们的领兵者要挎一种其很尖的但只有一面有刃的弯刀,将其装在精美的刀鞘里。
他们所骑的马均有护身甲,马匹的护身甲由5个部分组成,在马的两侧各有一片甲,一直盖到马头;另一片甲放在马的臀部,和两侧的甲片系结起来,这片甲片上留一个洞,以便马尾从洞里伸出来;另一片甲在马的胸部。在马额上他们放一块铁板,把它系结在两侧的甲片上。
他们骑兵的胸甲是由4个部分组成,一片是从大腿到颈,根据人体的形状来制作;另一片从颈到腰部,同前部的甲片连接起来,每一边肩上固定一块铁板。他们每一条手臂上也有一片甲,从肩覆盖到手腕,在每一条腿上面覆盖着另一片甲。所有这几片甲都用扣环连接在一起。
头盔的上部分是用铁制成,但保护颈部咽喉的部分是用皮革制成。大部分人都是全身披着盔甲,盔甲通常内附皮革,外面罩鳞甲,扎甲或锁子甲。”
郭汾阳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敬佩与凝重,缓缓言道:“我目睹的,是他们以凡人之躯,将手中有限的资源,编织成了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壮阔史诗。每一块斑驳的铠甲,每一柄简陋的武器,在他们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闪耀着不屈与智慧的光芒。试想,若苍天垂怜,赐予他们更为坚实的盔甲,更为锋利的兵刃,那么,在这片战场上,他们必将成为让所有敌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的恐怖存在。这不仅仅是对力量的追求,更是对意志与信念的极致颂歌。”
太后宇文氏轻垂眼帘,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语调温婉却带着几分不易言喻的沉重:“蒹葭啊,芍药去往东北已有多时,怎的一丝音讯也未曾传回?莫非,她真的已全然沉浸在于乐那片温柔乡中,忘却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