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年纪哪里大了,看着跟我娘差不多呢。”苟榕说着,放在脸盆,拧干盆里的温热的毛巾,一手扶住甄鑫,一手便往他脸上擦去。
出什么事了?甄鑫如坠云中。
这死丫头啥时候学会伺候自己了?
“阿黎,你死哪去了?”俞婆婆突然朝门口吼道。
“来、来了……”阿黎小跑进来,束手站在边上,向甄鑫投去关怀的眼神。
阿黎依然一身劲装,乌黑的头皮随意地在头上挽了圆髻,而后披于双肩。不施粉黛的脸上,凝滑如脂。
“你们离开岛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到底学会了照顾小公子没?姑娘家家,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你看看,小公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阿黎双手绞在身前,嗫嚅不言。
从苟榕毛巾中挣扎出来的甄鑫,急急说道:“婆婆,阿黎有照顾我的。要不是她,我都被人砍了好多次。”
“呸呸呸!”俞婆婆双手合掌四处乱晃,叨道:“童言无忌,随风飞去!”
甄鑫看向阿黎,对着自己的外衣眨眨眼。
阿黎还在怔神,苟榕已拿起外套,软软地说道:“公子,我侍候你穿衣服吧。”
甄鑫只得下床,站直身张开双臂。
外衣却被俞婆婆抢过来,一边给甄鑫套上,一边继续叨着:“教了你十年,不会做饭不会缝衣,连自家男人都照顾不好。等有一天你被小公子休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两个姑娘都显得束手无措,如同面对恶婆婆的小媳妇。
阿黎倒是还好,从小被嫌弃到大,早已习惯。
苟榕两眼之中,却有泪珠滚滚欲下。
同船北上半个多月的时间,苟榕自问在俞婆婆面前的表现未曾出现任何的差错。甚至连自家几个娘,苟榕都从来没这么刻意讨好过。
可是在船上时还好,俞婆婆该夸的时候便夸,该让她干活的时候从来没客气过。苟榕还为此暗暗窃喜,俞婆婆的态度,显然是把自己当作一家人来看待。
哪想到,一到杭州,这脸翻得怎么比书还快?
“小公子又长高了啊,越来越俊了!”俞婆婆,仰头看向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甄鑫,脸上充斥着欣喜与满足。
离开维京岛之后,甄鑫曾经让人去接俞婆婆到日月岛,她却死活不肯离开。
其实算下来也不到一年时间没见,可是甄鑫却觉得这一年,如同过了半辈子之久。
甄鑫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俞婆婆,喃喃地说道:“婆婆以后不要离开我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