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隅目光深邃,行了一礼,应道:“三年前家父离我而去,我年幼无知,日日放浪形骸,而后一日,遇到一位仙风道骨老者,蒙他多日教化,幡然悔悟,这才知道当年自己有多荒唐,想起那些年的荒唐事,如白驹过隙,好不后悔,看江水东流,才偶有所感,得此诗文。”
王允见他言语诚恳,不似作伪,心中想道莫非真是少年得了高人教导,突然间开了灵智,得了此文。
还是那位高人所作,他无意中听来的,记在心中。
“云起可知道,那位老者是何人?王允问道。
“他教导在下多日后,就飘然而去,并没有留下名讳,只说他道号水境先生。”
刘隅不得已,只能搬出这个时期的第一隐士,要不自己从一个无所事事纨绔子弟,转变成现在这种模样,谁会信呢?
水镜先生。
王允心中一震,竟然是他,他虽然没有和水镜先生见过面,却也听说过他的名声。
水镜先生为人清雅,学识渊博,不但通晓五经,还精奇门之术。
朝廷多次想征召他为官,谁知此人一心隐于山林,不愿出仕。
刘隅竟然能得到水镜先生的青睐,也是一份机缘。
“敢问云起,此诗文似乎意犹未尽,可还有下阙?”
刘隅朗声道:“王公慧眼,此诗下阙为,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王允细细听着刘隅朗声诵读,只觉得文意深远,让人意犹未尽。
他唯恐自己记忆有偏差,拿起毛笔,轻沾墨汁,在纸上轻轻写下。
写罢搁笔,又读了数遍,双目微眯,仔细琢磨着其中意境,一时间竟然沉浸其中,过了许久,王允才缓缓回过神来。
“好,好,好。”
此刻他如饮甘露,连说三个好字。
到底是不是此子所作,一会一试便知。老夫如此年纪,竟然得此佳文,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刘隅见王允沉迷这首临江仙,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还记得这首词,要不然光靠父亲当初那份交情,恐怕自己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人还是要靠自己!这条颠扑不破的真理,不论在哪个时代同样适用。
刘隅在王允沉醉之时,凭着前世在职场,察言观色总结出的经验,知道王允看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这也难怪,王允这一生历经沉浮。
曾硬刚宦官亲友,也曾诛杀黄巾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