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刚刚还锦衣彩绣的众人此时一个个都满身大汗,锦衣华服之上满是尘灰,还被这扬起的积尘给呛了几下。
“歇会,不走了”蔡氏一介女流,还是这司马故的继母,此时耍起了性子,忽而就一下蹲在了那里,两腿酸软,不想再走。
刚刚还和蔡氏云雨一番,一样两腿酸软的司马故气急败坏了起来:“姑奶奶,你走不走,咱们这是逃命啊,被追上来,别说荣华富贵,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要走你走,我不走了,我爹在东台城,整个东台岛一半都是我家说了算,那宁贼肯定也不想多丢几条人命在这里,断然不会为难我”
“好啊,你是想好后路了”
司马故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巴掌将趾高气昂的蔡氏扇到一边,“快走!你可知道那宁贼抓到贵妇是交由三军享用,活活将你折腾死!”
能有这些话,自然是离不开那位仓皇东渡,苟延残喘到今夜的大奉吴王司马经的“教导”。刚过而立之年的司马故对三十年前大奉亡国之事,能有什么记忆。
全赖司马经的绘声绘色,让这位不学无术的人知道了一旦落入宁军之手,藩王五马分尸,尸身悬于城门之上。贵妇女婢悉数没入贱籍,若能得主将高看两眼收入帐中竟然算是最好的出路。
亡国者,丢的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国,生不如死是他们不可逃脱的宿命。公侯伯爵,玉带文臣任你之前是何等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朝夕之间,唯有伏首乞食,任人践踏凌辱;公主贵女,任你之前是何等的尊容,何等的讲究体面,衣不蔽体,任人瓜分享用,那些或许从前都连瞧见一眼都会觉得一阵恶心的人,如今视你如玩物也并不稀奇。
没有人能说一个缘由为何要如此,将人这些亡国的公子王孙如此折辱过后再肆意杀绝,也许是胜利者需要用此来证明自己彻底的胜利,让这些已经成了死灰的人再淋湿一次,再也不必去想什么复燃的事。
也许,一个新的王朝就得这样在一片前朝之人的惨叫嚎哭之声中,站在鲜血淋漓的祭台上,宣告着新时代的来临。
蔡氏最终还是未能拗过司马故,这样一位让父亲殿后,逃亡时连世子妃都没打算带上过的混账人,能带上她这么一位名为继母实则为情人的混账人,哪里还有去挣扎计较的本事。
密道里的光终究还是不再停留,直接往南去了望北城外的松山步营,因为一些理所当然的理由,连望北城都不知今夜会有宁军夜袭,这松山大营又如何能够知晓。大头兵们四仰八叉的睡着,连马蹄声都未曾听见,只当作是又一夜的太平年景。
望北城内,距离思晋宫不过两百步,杨洛身边的侍卫们纷纷张望着,还未觉得杀过瘾,怎么这仗就打得如此不得劲,也不曾打过如此的糊涂仗,入城之后 的奉军一个个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被破城之后杀红了眼的宁军一路撵着就到了王宫。
“殿下!思晋宫里,说是有八百禁军杀了出来,领头的人穿着龙甲!”
杨洛神色稍稍舒缓,将司马经这个亡国余孽逮住,无论死活,这克复东台之战都算是赢了一半,能够传檄而定最好,不能,他也有一处寨子一处寨子,犁庭扫穴的底气。
“一个亡国之贼的亲随,不过是流寇,怎么配得上禁军?龙甲?随本王去见见世面!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