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我们(5)

“你问本王为何会信?因为四年前那长安兵乱,明明是本王离母后更近些,母后却将宇文家悉数卫军派去救了皇兄,让本王一人在叛军重围之中自保;你问本王为何会信,因为本王知道,皇权相争,所谓赵家不过是皇爷爷替皇叔扫去阻碍的一笔手段,英明神武不假,皇爷爷怎能猜不到平国公将妻儿老小悉数放在京城的忠心,可忠心二字,比起周德头上的楚字王旗,如何值得一提?”

“你说本王,那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一个藩王侧妃之子,如何能掀起滔天巨浪,这才是皇爷爷心头的我,从来就不是那所谓最似皇爷爷年少而得的疼爱,无非是皇爷爷有愧赵家,放在本王头上罢了”

宇文雪方才止口,心头却是不断的将杨宸言语和自己当初在公府里翻阅宇文家密档之时的种种往事联系起来,觉得并无错漏之处。

只是今日这话说得太多了些,一时间让人无法相信,的确乃人之常情,不过听杨宸语气,似乎隐隐能从杨宸的口中听到对长宁殿的不满,甚至于对宇文一族的不满,颇有些联想到自身上来。

“那殿下从徐先生那里,知道了何事,让殿下至今日,终究是信了八九分?”

“因为父皇让徐先生择一良机为本王解惑,将赵家诸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也提到了这预言里可享二十五帝,历四百岁江山的事。可父皇和徐先生并不知晓,本王已经见过了赵祁,甚至这些话,借赵祁的口已经从纳兰瑜那里知晓”

“那什么是良机?”

“你我大婚以后”

“嗯?”

杨宸许是觉着就如此坐在榻侧说起这些心事颇有不妥,便又一次放下帘子免得被虫子叮咬,等到将宇文雪抱在了左侧身边说起了今夜里不得不提的话:

“父皇许是怕我因为是你父亲和皇叔一道领军逼死了平国公,又让舅父领着锦衣卫杀尽了赵家九族,还让母后坐到了本该是母妃的中宫正位之上。想到你我身上有血仇,误了你我这桩婚事”

“何为大局?”向来颇有主见的宇文雪如今在杨宸这里只像个等着解惑之人。

“宇文一族如今乃大宁勋贵世家之首,权倾朝野,隐隐有可谓旧党一首之言,可皇兄亲江南清流,对舅父为首的门下一省文臣总是疏且远之。父皇要你我大婚,或有因我同皇兄自幼相亲,又乃领军藩王,皇兄他日若要重江南而远勋贵,或会考量本王在当中的利害。二来,大宁藩王封四卫而领军不过是当初父皇制衡九边世家武将的手段,不可长久之,父皇要你我大婚,或也有他日移藩之后,借宇文家为本王在朝廷消灾避祸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