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许,众人行至中军大帐里各自坐下,杨宸又将这成营建军之事又说了一遍,常言人逢喜事精神爽,洪海深以为然,今日的楚王殿下可是难得的欢愉到此等模样。
“殿下,末将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最好是早些办妥,以备不虞”
洪海听完,第一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开口之前用眼睛瞪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林海,发觉对这等让阳明城俨然成楚藩之军的事竟然全无反对之意,还有些好奇。
“这是自然,朝廷北伐在即,若是有朝一日用得上我等之日,咱们自该提兵向北,去草原上和北奴蛮子过过手”
从杨宸这里,东海既定,南疆三夷也有两夷求和封王,就剩一个藏司还得时刻提防着丽关出拉雅山给他来上一击,那么北伐之事,可谓几无后顾之忧了。
殊不知在洪海与林海这等定南武将眼中,楚藩大军根本就不该想着日后在草原大漠里去建立功业,而该盯着三夷,在拉雅山口的丽关哪儿给藏司悬上把刀。万里远征的话,还是不切实际了太多。
“殿下,此事从后再说,依末将看,这三夷没挨过刀子,是断然不会就这么老实的待在哪儿等着大宁收拾完北面,再腾出手来教训他们,故而末将以为,咱们定南边军也该早些打算,若是日后三夷联手,还有藏司在丽关哪儿蠢蠢欲动,该如何应对。林将军,您说呢?”
杨宸今日发觉洪海从见到林海时便是如此咄咄逼人,并不知两人有何过节,从前只道洪海不喜这个名字和自己并无二致的阳明城参将统领。今日看着,方才发觉两人好似旧怨,而且林海似乎是有愧于洪海,对此等咄咄逼人,也是一脸和气。
“洪统领深谋远虑,我不去评说对错,但王府立军,不募新卒用旧卒,是好事,如何安置应对,是殿下的事,我不便多言。军前衙门帐下的四关两州士卒,若是有朝一日真碰上洪统领说言的那番情形,定会死守关城,让那夷人难进寸步”
“林将军好一句死守关城啊”
察觉不对,杨宸方才出言喝止:“好了,本王今日便会上个折子,我等奉诏行事便是。北宁卫军前衙门不在北宁城,而是通州大营,抚西卫的军前衙门不在凉州,而在雍州,唯有皇兄的平海卫是一并如此。万事都是变数,咱们如今,先将士卒拉到一处练练便是。”
“诺”
骄阳似火,中军大帐里众人身穿铠甲,又接着多说了些各自关于练军去处的看法。山野攻伐之战当从诏人,平原踏马之战当寻藏司似乎是一个共识。从林海和洪海的各抒己见当中,杨宸唯一找到的一点共识便是,日后这诏人喝廓人会成为定南卫的心头之患。
林海站在丽关直面藏司多年,自然清楚那些僧军一旦等丽关守军重建了关城,新添铠甲军械,再无冻毙之忧后,绝非对手。
说得有些尽性,不知不觉已是日暮时分,察觉腹中空空,林海便对杨宸提了一嘴:
“殿下,娘娘尚未归来,殿下若是不嫌弃,就去末将那儿喝上两碗,吃些家常便饭?贱内总说感怀殿下和娘娘大恩,乡野妇人,不懂规矩,以为这殿下和娘娘是能随意出入寒门穷舍之人,总是嚷着要末将请殿下和娘娘到寒舍去喝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