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狐岐山的密林里,一个并不起眼的洞口里传来了颇为怪异的动静,山间林里,有些动静倒也并不稀奇,何况此时漫山遍野都是骠骑营冒着雨在夜里搜山的场面。至于为何怪异,自然是因为野兽杂居的洞中,竟然传出了人的响声。
“公爷,快,快”
“黑灯瞎火的,你让我怎么快?”
独孤信的扈从有些惊惧,刚刚冒出头来就看到了十余骑在洞口前的驿道上奔走,情急之下将火把直接扔回了让他们逃出生天的密道当中,此时的洞中只有依稀的光亮,不凑巧的雨夜让原本可供照路的月色成了想象。
洞中崎岖不平的路让享尽了人生富贵的独孤信有口难言,又不敢等在这里面,既然已经撕破脸皮,独孤信没有理由怀疑,一旦等到明日放晴杨宸就算是将这狐岐山掘地三尺也是一定要将他找到。
不敢停留的几人摸着黑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或许是由于太过紧张的缘故,还未走几步独孤信的一脚落到了暗坑里,一声惨叫回响在洞中也惹得扈从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我的鞋掉进去了,给我捡起来”
被扈从小心翼翼搀扶起来的独孤信不是惦记着自己的国公身份,而是这样的路没了鞋就他这只白嫩的脚最多只能走十步就得血流一地。
“公爷,小的捡起来了,咱们得快些,等到天明,就是生了翅膀,咱们也飞不出狐岐山了”
“也不知涛儿那边是否知道了这事,都怪我,非要到这山里禅修,若是在柳台县里,有涛儿在,没有几万大军哪里能困得住我”
独孤信的语气有些哀怨,一旁的扈从也只好劝慰道:“公爷这不是为了不让那狗皇帝起疑心么?谁知道他竟然给咱们来了一招灯下黑”
“公爷!”
“嘘!”
原本缓和一些的氛围因为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顿时紧张起来,几人只听闻那马蹄声在洞口外忽然停住,还有一个人骂骂咧咧地唤道:“都他娘的给老子长个心眼出来,殿下说了,再有半个时辰找不到独孤信,就拿石将军的人头去给陛下请罪,石将军的性子大家伙都知道,肯定是脱几个垫背的,哥儿几个就辛苦些,咱们搜搜这片林子”
“标长,这下着雨,打着火把都是两手一抹黑,这么大片林子,咱们要找到什么时候?”
“管他娘的什么时候,赶紧找,若是能逮住独孤信绑到殿下跟前去,就算是一万两银子殿下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十二骑开始在距离洞口前不远的地方慢慢散开搜寻起来,一标兄弟出生入死,彼此之间也自是无话不说,言无不尽,听着标长又吹起了一万两银子的事,一个年纪尚浅的骠骑操着一口浓浓的定南口音问道:“老大,不就是个反贼蛮?真能管一万两银子?”
标长则是北地口音,笑着回答:“一个怀国公府少说得有百万两银子,你说说怀国公能值多少?且不论这些,这是皇命要的人头,在殿下那里已经不能用银子去估量了”
“可是老大,咱们跟着殿下北上这一路,也没见着殿下带了银子啊,而且军中不都说,咱们楚王府,真正有银子的人是娘娘,镇国公当初可是拿了四百万两银子,小半个国库做的嫁妆”
“就你狗日的知道的多,赶紧给老子找!”
“哈哈哈哈”
和洞外的玩笑不同,洞中几人可是把心都悬在了嗓子眼,独孤信的额头更是冒出了一层细汗,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扈从也是冒着冷汗难止,连再寻常的吞咽此刻都唯恐发出声响。
“老大,这儿有个洞!”
洞中几人从未听过的声音在此刻像是催命符般贴在了几人心上,伴随着剧烈的颤抖,一声叱骂也紧随其后传了过来:“老子让你去搜林子,你管他什么洞嘛?人家是怀国公,不是睡在洞里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