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光芒一点点亮起，仿佛一张网将他们连接在一起。他感受到了更多的同族，通过光网的脉络，同族的情绪传递给了他。他们彼此间孕育着相同的力场，情感波动回荡在他们之间。秋原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悲伤、愤怒和压抑——所有人的一切，宛如他自己经历过的一样真切。

而他是其中海嗣化最深的人类，族群中最强大的那个。大群的意识在海嗣血肉进入那些人的身体中的一瞬间，就将族群利益至上、以族群的生存和发展为唯一的目的之类的理念深深刻进他们的DNA里。那些光球在向他臣服，在告诉他愿意作为更强大个体的养料。

秋原靠近其中一个微弱的光球，他太弱小太脆弱了，在远离海洋的地方根本难以生存……将他化为自己的一部分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秋原怜惜地把光球捧在手里，目光温柔而平静，像是母亲在看自己的孩子，然后，将他凑近了自己的嘴边。

没等他咬下去，他忽然听见自己名为大脑的器官中，传来敲锣打鼓的剧烈响动，伴有防空警报长啸，还有一个电子音在大声的喊着什么。

“宿主！宿主你清醒一点啊！！睁开眼睛看看你在干什么！”

他有些烦躁地睁开眼，跃动的克莱因蓝消失了。自己正跪坐着，怀里抱着一个人头，这颗头的主人是一个陷入深度昏迷的光头刀疤脸男人，他脸色苍白，丢了一条胳膊，鲜血还在继续从创口流出。

同族……不，不对，我是来干什么来着？

“呼，吓死我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差一点儿我们轻松愉快的同人文就变成r18g的限制级了！快，你还记得你要干什么吧？把你的手放在他的身上，我来把他们收进系统空间！”

秋原还在疑惑，不知道这聒噪的小东西在说什么，但他还是乖乖照做了，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可以信任这个自称系统的家伙。

回收了所有接受海嗣血肉的人类，秋原地在主厅中站定。大厅中剩余的人类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七扭八歪躺在地上，暗红的血液染红了道场古老的木质地板。在主厅墙面正中挂着的“道”字匾额之下，显得滑稽，又富有美感。

美感……吗？秋原脑中又涌现出一种名为追求艺术的狂热，压抑住了作为海嗣的本能。他一挥手，手中就多了调色盘和画笔。他开始一边哼着歌，一边蘸着地上的血液在墙上作画。